初瑟心间一震,思忖:他难道是预谋?
虽说地下二楼有两、三间店,但这里是死角,离店门口有段距离,再加上有隔音设备,她在这里吼,真的没人听得到。
“救命啊~”不喊也是死,她当然要死命地喊,试图喊出一线生机。
“没人会听到的。”他笑着,用力箝制住她的下巴,头凑过来,硬是要吻上她的唇。
她把唇抿得死紧,浑身不断地凝聚气力,等着他稍有松懈,就要一把推开他。然而尽管他醉了,力道依旧很大,湿热的唇滑过她的颈项,像是恶心的毛毛虫在蠕动,吓得她脸色惨白。
“谁说没人会听到的?”懒懒的嗓音恍若裹上一层磁粉,充满吸引力地在静谧空间里爆开。
花劲良顿了顿,回头的瞬间,一个拳头毫不客气地朝他鼻梁打下,高大的身形狼狈地侧向倒下,似乎昏了过去。
初瑟重获自由,纤细的身子微颤,不断地大口大口呼吸,艰涩地抬眼看向救她的人,虽然逆着光看不清长相,但她还记得他的穿著。
“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男人这么说着,口气听似恼她没防心,又像是怜她遭逢恶运。
“嗄?”“还是”这么不小心?这是什么意思?
“道格,把他扛上楼。”男子看向自己的同伴。
“要送他回家吗?”
“谁理他去死!把他丢在大楼外。”嗓音慵懒,却噙着一股暗敛的火气。等道格扛着花劲良进电梯后,他看向依旧惊魂不定的初瑟,“过来。”
她浑身颤抖得厉害,不知道要不要靠近他。
他刚救了她,她应该道谢,可他也是个男人……
“怎么,不过才分开三年,你连我是谁都忘了?”男人勾着唇,笑得颇自嘲。
她闻言,内心中差点被花劲良侵犯的骇惧乍止,随即爆开另一股不同力量的恐慌,细胞基于本能的不断颤栗,所有生理心理的反应都清楚地告诉她——是他!她的恶邻机车男!
瞧她的反应似乎不再像前一秒那么惊惧,于是他试探性地再向前一步,光源跟着移动,让她可以看清楚他的脸。
初瑟瞳眸突地睁大,心脏快要撞出胸口,脑中疯狂哀叫着——救命啊,姐~救救她,赶快把她送回家。
“怎么,我会吃了你吗?就凭你?”他摇头哼了声,一脸彷佛她想太多的可恶表情。“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胃口都一样差吗?”
止不住的恐惧在他毒舌之下,迅地打住,初瑟噙着恼意瞪去,却又很孬地垂下脸,恨他给的阴影太深,在面对如此残忍的贱嘴攻势之下,她竟然无法对他提出反击,三年了,她还是一样没用!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变坚强,就算再遇到他也能够坦然面对,谁知道创伤症候群根本就不是这么容易根治的。
“不用打声招呼吗?初瑟。”他笑得慵邪。
“……你回来了。”她好半晌才挤出一丝如蚊鸣的嗓音。话一出口,立刻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个超级孬咖。
“‘你’是谁?我没名没姓吗?伯父伯母在世时,是这样教你跟人家打招呼的?”他略俯下身,嗓音噙笑地低喃,“怎么,在找洞吗?一直看着地上,是想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吗?”
不,是很想把你埋进去!初瑟恨恨地瞪着地面,强迫自己要大方一点,可是她的大脑却总是传达错误指令,让她无法扬起魅惑众生的笑脸,以不畏不惧的态度面对他。
所以——孬咖就孬咖吧,骗人没孬过唷!
“花大哥,你回来了。”她牙一咬,笑不出来,那就不要让他看到表情就好。
“说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是希望我不要回来吗?”花耀今哼笑着,邪俊的五官闪烁着复杂神色,有心疼,有怜惜,有微恼……太多太丰富的情绪,理也理不清。
总是如此,每每遇见她,就会觉得他胸口塞着好多感受,三年不见,这毛病更严重了,彷佛把三年不见的份一次延展开,搞得他胸口莫名痛了起来。
尤其在刚才,要不是他尾随在后,谁知道现在的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到底要吃几次亏,她才学得会教训?到底要过多久,她才会聪明一点,别让他连在异乡也担忧着她?
“回来就回来,刚才干么装不认识?”她小声嘟哝着。
害她以为自己真的认错人了……就说嘛,她的记忆怎么可能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