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吼得这么大声。」女子捧心含泪,像受了惊吓似般。「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我我我、」见女子又要逼近,一剑脑海中窜出莫秋含笑的身影,脱口而出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姑娘自重!」
「家室?你那妻子可有我漂亮?」女子眨了眨眼,问道。
想及自己竟将家室一词与莫秋串在一起,一剑双颊瞬间轰地红上加红,热气冲脑,头颈几乎冒烟,结巴道:「是是是、比妳漂亮了些!」
房门在这时被推开,外头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欲举步入内,原本垂首的他发现房内的异样情况,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看。
青年问道:「你们在做什麽?」
「啊,公子!」女子已经伸出去,快要碰着一剑衣襟的洁白柔荑僵在半空中,而后迅速收回。她脸上的调笑娇憨之色也迅速撤去,换上一副恭谨柔顺的模样。
「素蘅妳胆子倒是大了,连我房里的人也敢作弄?」青年边说边走入房内,要拿桌上的茶壶倒水,那被叫作素蘅的女子立即上前翻杯斟茶,笑得一个叫讨好。
「哎呀,素蘅若知这大胡子是公子的人,就是给素蘅天大的胆子,素蘅也不敢妄动分毫啊!」女子一脸无辜模样。
青年笑了声,挥了挥袖,素蘅会意,先朝青年福了一福,而后走到一剑面前说道:「大胡子公子,素蘅这厢有所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说罢,轻摇娇臀往房外走去。只是掩上房门之际,她仍不忘对一剑抛个媚眼,留下意犹未尽的眼神才离去。
一剑打了个冷颤。
「小丫头春心动了!」青年笑了声,而后转头望住一剑。
眼前这青年和之前离去的女子样貌上可说是天壤之别,乍见那女子的惊讶像见着仙子,但见着这青年就又堕入凡间看着了凡人。
青年一身素衣,样貌寻常,眼耳口鼻无一不缺,分开来看合起来看都平凡无奇,但见一剑狐疑地打量自己,青年突然露齿一笑。他这一笑显出两颗小虎牙,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便忽地亮了起来,令一剑望得一愣。
「就跟你说要早点来,你怎么拖这么久才到?」青年走到墙边矮柜拿出个荷花锦囊扔给一剑,说道:
「这是你外甥要的东西,吃法全记在里头的纸笺上,就算他全身经脉尽断也能接起,没比这更好的脱胎换骨药了。」
听青年话中所道出的内容,一剑一愣,立即大喊了声:「小七,你是小七!?」
「不是我还会是谁?」小七打了个呵欠,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可你的脸咋变成这样?」一剑震惊道。他记忆中的小七可是有张不输一叶的俊俏脸蛋。
「世间有种东西叫作易容术。」小七懒懒笑了声,又道:「欸,不说这些。你外甥的病我看过后,飞鸽去问我师父了,过几日有消息再通知你。」
一剑点头,将锦囊里的纸笺翻来翻去看过几次,郑重朝小七说道:「兄弟你这份情我记下了,将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无论啥事,赴汤蹈火我都会为你做到。」
小七笑道:「咱三个就你还是这老样子没变过,要不是昨日认出你……」
「啊?你昨日就见着我?怎地不唤我一声?」一剑浓眉紧蹙。「兄弟我还怕你自个儿一个人待在涵扬会有危险,担心得不得了!」
「呦?」小七眉一挑。「可我方才去探望你时,你可是和你那小外甥搂得紧睡得香,连有人跃窗闯入都没发现啊!」
「咦?」一剑脸色迅速涨红。抱、抱在一起?俺只是怕俺外甥半夜爬起来胡乱走,才会和他一起睡!搂?眞搂了吗?那肯定是睡糊涂当棉被抱了!」
明明没有什麽,但一剑嗓门越喊越大,最后竟是欲盖弥彰。
小七大笑了两声,歇了歇才道:「好了,那唬你的!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难怪一叶写信来时句句血泪,字字都在为他哥的将来操心。」
明白自己竟被捉弄,一剑面色一沉,拳头紧了紧,指节劈哩啪啦地响。
小七打呵欠道:「大爷我这几日爲了等你,在这城里和人周旋不下,要退也退不得,累得跟条狗似的,你这么劈哩啪啦地吓唬人,还眞是有良心啊!」
一剑立即张开掌,皱着眉头说:「你也不该拿俺来调侃,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