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绿鸣不气。
他觉得,自己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天下难寻的人物,不过一个寻常小GAY,承宋苞谷看得起,费心费脑,搭上金钱搭上时间来勾引,他从心里是感激的。
那些见了面便上床的,太多太多了。别说男人跟男人,就是男人与女人,何尝不是。
学校同办公室里的一位女老师,一到中午便略施脂粉走得人影子也不见,早有人议论,苗绿鸣耳朵里也刮到一两句,说是她的老公好象“不行”,她有一个情人,就住在学校附近,两人这么来往着已经好几年了,苗绿鸣看她那甜蜜里不失端庄的样子,想,人人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话果然不错。
所以这么看来,宋苞谷这个人,真算不错了。
但是,宋苞谷现在没动静,苗绿鸣总不好送货上门对不对?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的态度总是不明朗,干脆放弃,找上新的目标啦?
这么几天,索性连每晚例行的电话都没有了。
苗绿鸣的心里倒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这一天中午,师兄过来约他一起去吃饭。
苗绿鸣说不能走远,下午是一点也迟到不得的,兴致勃勃地带师兄去吃新近发现的一家小煮面。
正是饭口,小小的店堂里挤满了人,于是摆了四五张桌子在外面,居然也坐满了人。
苗绿鸣他们运气不错,刚到便有一桌人吃完了,让出了桌子。
苗绿鸣拉着师兄坐下来,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宋苞谷,那个家伙,出去吃饭从来不愿意等,他说觉得排着老长队等口吃的太难看。
苗绿鸣刚点好面,转过头来四下里闲看看,这一看,吓得差一点儿失了魂。
斜对角坐着的,不是苞谷又是谁?
苗绿鸣恨不得脚下立时出现一个洞可以钻进去,或是凭空来个日食什么的,好把明晃晃的日头给罩住。
怎么什么都没做倒有被抓现行的感觉?
师兄看出他的不对劲儿,拍拍他问他怎么了。
苗绿鸣回过神来问:“什么?师兄你说什么?”
师兄说:“说你师姐,上个星期出国了,去了美国。”
苗绿鸣说:“啊?师兄你为什么没有一起去?”
师兄看着他,柔声说:“我再等等看吧。迟一步。”
苗绿鸣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嘛,我也没能去送下。”
师兄说:“知道你忙,你师姐说不找你了,等安顿下来给你发邮件。”
苗绿鸣的心思都放在那一边的苞谷身上,那个家伙的眼光如刀似剑地破空而来,苗绿鸣的脊背上一阵阵发冷。
小鱼儿底气不足却还是梗了脖子想:瞪什么瞪,你身边不也一个大美女吗?大家彼此彼此,谁又欠了谁啦?
这么一想,心里气壮起来,也狠狠地瞪回去,特别剜了他身旁的女子一眼。
那女子身材挺高,丰满却不臃肿,五官是一种浓丽厚实的美,穿着又很鲜艳,坐在一群人中很是醒目。
过了一会儿,苗绿鸣他们的面送上来了,雪白的面,上面有炸得金黄的皮肚,嫩嫩的蛋皮,粉红的香肠,青翠的小青菜,苗绿鸣饿极了,一气把头埋进海碗里,呼呼吃起来,故意做出的满不在意的样子,让宋青谷看了很好笑。忽然伸头与那女子小声地说了些什么,那女子绽开一个灿烂地笑,眼光好象长了手,在苗绿鸣脸上抚过来抚过去,看那样子,竟是要扑过来似的,苗绿鸣偷眼看到宋苞谷在桌下踢了她一下。
苗绿鸣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师兄说:“干什么苗苗,慢慢吃,别噎着,又没人跟你抢。”说着又把自己碗里的香肠细心地捡出来放进苗绿鸣的碗里,顺手又摸摸他的头发。
苗绿鸣想:死了死了,这么暧昧全落进宋苞谷的眼睛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