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干爹也该去休息了!”
“干、干爹,您请便!”
冯保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低下头,毕恭毕敬道。
吕芳将冯保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应了一声后,便自顾自地踱步离开。
待吕芳离开后不久,冯保仿佛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无力地跌坐在地。
此刻,在冯保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表情,只见其低下头,如此感慨道:“呼~还好从干爹这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不然的话,说不定我冯保也得跟他们一起,莫名其妙地丢了小命!”
……
德安,景王府。
自上次昏厥倒地以后,朱载圳又休养了好几天,这才得以恢复过来,同时,他也陆陆续续地查到了一些零散的消息,从侧面印证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东厂那边的人,是他们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将玄光寺内的一百多名和尚,以及那些与此事有所牵连的人,悉数灭口!
此刻,房间内,王府长史司的长史,在向朱载圳确认了府上的诸多事务后,便告辞离去了。
朱载圳看着长史离去的背影,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嘲讽之色。
他知道,这位王府长史司的长史,名义上负责景王府内的诸多事务,实际上是父皇派来监视自己的。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长史的监视之下,只要自己这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京城那边,都会在第一时间得知,并做好相应的应对。
朱载圳如此想着,心中也愈发烦闷,旋即,只见其顺势拿起一旁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仰头饮下。
朱载圳原本以为,自己离开了京城这一是非之地,可以韬光养晦,再徐徐图之。
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朱载圳逐渐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简直幼稚得可笑,什么韬光养晦,充其量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说辞罢了!
一旦离开京城,就意味着再也无法掌握第一手的信息,而无法掌握有效的信息,则意味着无法对朝中发生的事情做出反应,有道是一步慢、步步皆慢。
对于朱载圳来说,自己的权威也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复以往。
曾经的自己,手下拥有一大批的党羽,甚至连内阁首辅严嵩,都旗帜鲜明地站到了自己的队列之中。
而自从就藩以后,以往那些对朱载圳唯命是从,俯首听命的官员,则悄无声息地与他切断了联系。
“这群白眼狼,孤当年风光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趋之若鹜,想方设法地与孤拉近关系,而现在,孤却成为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朱载圳想到这里,又情不自禁地斟满酒杯,仰头饮下。
“还有严嵩,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当初为什么不肯支持我?”
朱载圳说完,又是一阵抱怨,几杯酒下肚,朱载圳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
此时的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人走茶凉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朱载圳见此情形,不由得眉头紧皱,旋即出言吩咐道。
“进来!”
朱载圳的话音刚落,只见景王府的管家一脸急切地进入了房间,旋即看向朱载圳所在的位置,出言催促道。
“殿下,您怎么还在这里喝酒啊,京城那边来人了!”
“你说什么,京城那边来人了?”
朱载圳在得知这一消息后,脸上满是惊骇之色,随后,只见其猛地从座椅上起身,向管家追问道。
由于朱载圳起身的时候太急,因此,不慎碰倒了桌上的酒壶,酒壶之中剩余的酒,便顺着桌子淌下,甚至于已经将朱载圳身上的衣服浸湿了一小部分。
但此时的朱载圳顾不了这些,此刻,在他的眼中,闪烁着名为希望的神色,只见其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出言追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