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若是我荐的人,只够二十块钱,可就骂苦了我了。”王实公不料吴学起费这么
大力量荐一个人,仅只二十块钱包银,真是一场怪事。当时便答道:“果然如此,
兄弟就是可以负责答应。但不知周老板愿意什么时候登台?”吴学起笑道:“这个
我可不能作主。世上的媒人,只能给你找新媳妇,可不能给你包养小子。”周美芳
听他说话真粗,倒有些不好意思。吴学起见她没有作声,便道:“怎么着,你嫌钱
少吗?你放心。我答应了的钱,若不算事,我吴某人,就不是人造的。”他这一起
誓,满屋子人都笑了。吴学起道:“别笑,我这是真话。纪老板,咱们办的这事,
你可别对外人说。你一说了,周老板就怪寒碜的。”纪丹梅还未答言,吴学起又掉
过头来,对赵文秀道:“你可得给她鼓吹鼓吹。你不是要我找差事吗?你就得把这
件事,办得好好的。我就给你设法。你听准了,姓吴的说话,没有失信的。”赵文
秀心里是欢喜,恨不得立刻答应几个是字。无奈当着许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说那话,
只是干笑了一阵。王实公问周美芳几时登台那一句话,始终没有问出来,自己逆料,
这未必就谈得到什么头绪。谈了一会,约着周美芳在戏院子里再商量,告辞先走了。
赵文秀在平安饭店又胡混了一阵,直到只剩宋吴二旅长纪周两老板,他才走了。
他听了吴旅长可以给差事的话,就盘算了一宿。心想要捧周美芳,论到钱,我是不
够资格,除非在报上替她鼓吹鼓吹。这影报的编辑杨杏园,和自己曾有点交情,不
如去找找他看。他若肯在副张上画出一块地盘给我作戏评,我就可以尽量捧一棒了。
但是突如其来的找人,人家不疑心吗?赵文秀想了大半晚上的法子,居然被他得着
一个主意。到了次日,便来拜访杨杏园。因道:“上两个月,我就说了,要请您去
听戏的。只因为事情一忙,就把请客的事忘了。昨天有两个朋友,要我请他听戏,
我就忽然把这事想起来了。因此再也不敢耽误,今天特来拜访,请您自定一个日期,
将来我好来奉请。”杨杏园道:“那是很感谢的。但是你老哥并没有邀我听戏,恐
怕是您自己记错了。”赵文秀道:“不错,不错,恐怕杨先生正事多,把这个约会
忘了?”杨杏园对于人家来请听戏,总不能认为是恶意。便道:“这几日很忙,没
有工夫去,怎么办呢?”赵文秀道:“若是事忙,可以晚点儿去,只听一两出好戏
得了。我们那儿,有一个现成的包厢,随便什么时候去,那儿都有位子空。只要您
去,您先招呼一声,我就给您预备一切。明天的戏,我看不大好,不来请了。后日
的戏,好还不算,还有一个极美丽的新角儿上台,可以请杨先生去看看。只要杨先
生说一声好,报上再一鼓吹,那末,就是一经品题身价十倍了。”杨杏园笑道:
“您说这话,我可不敢当。而且我的事很多,哪有工夫去作戏评?”赵文秀道:
“那不要紧。您若不嫌我的文章狗屁胡说,我就给杨先生担任这项工作,每日送五
百字到府,请您改正。”杨杏园一想,他是一个皮簧研究家,很懂一些戏理。若是
每日能送四五百字的戏谈,倒是一笔好买卖,不可失之交臂,便笑道:“若能帮我
这一个大忙,我是感激不尽,要我什么交换的条件呢?”赵文秀道:“尽纯粹义务,
什么条件也用不着。杨先生若一定要报酬,至多有什么不要的旧小说书,送两套给
我看看,那就成了。”杨杏园笑道:“当编辑先生的人,有人送好稿子给他,犹如
厨子得着人送大米一般,岂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