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青仰起头,只看见在一片日光下赵礼那线条很好看的下巴,嘴角扯着一股冷漠的笑:“我要是对敌人赶尽杀绝,皇上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陈叶青深知赵礼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男人太**霸道,霸道到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太聪明太厉害,可如今,萧太后来势汹汹,娴贵妃韬光养晦,后宫出了人命案,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小打小闹的跟着她们过招;恐怕芙蓉宫的中毒事件一定会再次发生,不过到时候中毒的人或许就会是他这个皇后。
能无声无息利用一场大火除掉黄娘娘而不被人找到任何把柄,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人有了这样的能力?!
敌人来者不善,他也必须要在非常时刻使用非常手段;可不管他的手段用的如何,他都必须要顾忌赵礼的感受,因为这整个天下、整个后宫的真正主人是他;他可不要傻兮兮的斗赢了那对姑侄之后,最后却让赵礼认为他是个危险的存在,继而欲将他除之而后快。
似乎是察觉到身边女人的不安,赵礼伸出手轻轻地揽住陈叶青的肩膀;从容淡然的笑意一直徜徉在他的眼睛里,照的那双漂亮的眼镜很是幽深:“朕虽然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但如果连欺负到门上的敌人都铲除不了,朕同样没兴趣。”
听到这句话,陈叶青呼吸一窒;啧啧!真他妈是个凶残的男人啊!
与此同时
任由娴贵妃扶着自己的萧太后在离开夜澜殿范围之后,脸色冰冷的转头看向身侧的这个侄女,低哑的嗓音里带着一股不屑的讽刺:“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手段和魄力。”
“为了萧家,奴婢什么都会做。”
“哼!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萧太后一把就将自己的手臂从娴贵妃的搀扶中抽回来,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冷冷说道:“虽说你这件事做的十分鲁莽,但好在事情办的还算漂亮,没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哀家本来想趁此机会夺走皇后手中的权力,可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在赵礼的心中份量如此之重,能让那小子主动开口袒护她;终究是哀家小觑了她在赵礼心目中的重量。”
娴贵妃垂着眼皮,任何人都看不见此刻她真正的面部表情和心中想法:“奴婢会助太后重夺后宫大权,她司马媚嚣张不了几天。”
“好!哀家拭目以待。”想到前段时间赵澈那小崽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趾高气昂的说着六宫之权乃是他的母后亲自掌握的那天起,萧太后就绝对不在沉默,这几年的隐忍推让已经让她过够了,既然司马媚和她的儿子敢欺负到她的头上,那她就让这对母子好好的尝一尝被人从高高的地方摔下去时的痛苦。
当年她既然有办法让司马媚打入冷宫,那她就能让那个女人再次被贬入冷宫再也无法出来。
就在萧太后骄傲的扬着细白的颈子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已经高升的旭日时,一直垂着头的娴贵妃终于悄悄地抬起头;整张消瘦苍白的脸颊上哪里有一点的恭顺听话的意思,漂亮的眼瞳深处,像是藏着一把早就磨好的利刃,带着最执拗的疯狂,悄然间已瞄准了眼前这还在沾沾自喜的萧太后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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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前往初荷宫,布局!
夜澜殿大火的事情,不日就在前朝传了个底朝天。
按理来说,赵礼自家后院的事儿挨不着这帮成天跟在赵礼屁股后面指点江山的这帮文臣武将说道指点;可我们要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实,那便是自古以来凡是名人都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尤其是那些个当皇帝的,更是在自己的臣子面前没有秘密。
诚如赵礼这般聪明狡诈到人神共愤的孙子,也躲不过他身后的那帮老臣对他的家务事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所以,一大清早的朝堂上,顶着厚厚俩黑眼圈的朝臣们就皇上后宫着火的事儿讨论的热火朝天、抑扬顿挫,完全无视坐在龙椅上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当今圣上。
首当其冲的便是火药桶脾气的兵部尚书,“何方贼人竟敢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后宫放火杀人;皇上,此人查找出来后定要交给老臣来处理,老臣定要将此等乱臣贼子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相较于兵部尚书的火冒三丈、愤愤不平,户部尚书显得很淡定:“兵部尚书还是赞赞劲儿吧,别成天喊打喊杀的,连嫖了花娘不给钱的儿子都追不上,你这小老头怎么对乱臣贼子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此话一出,顿时就让脾气火爆的兵部尚书颜面扫地;要说这兵部尚书贾政,那也是大周朝忠心耿耿的老臣,赵礼有所依仗的肱骨;可就是如此牛掰厉害的兵部尚书,却偏偏有一个喜欢嫖花娘又喜欢不给钱的小儿子成天给他丢人现眼。
户部尚书的一句话说痛了兵部尚书的罩门,一时间眼看着两位肱骨大臣又有要掐架的架势,赵礼很是头疼的揉着拧起来的眉心。
他自然清楚如今朝堂上对后宫诸多事情的众说纭纭,他虽然很反感自己的家务事被这帮成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臣子们提在嘴皮子上说来说去,但无奈天子的家务事也是国家大事,他也不能过多阻止这帮臣子们的八卦精神,也就委屈自己多多忍耐,权当瞧见屎壳郎滚驴粪球,左眼睛瞧着右眼睛忘着。
一旁拿着拂尘的小贝子看出皇上有些不耐烦的架势,忙凑到天子身边,很是狗腿儿的说道:“皇上,看样子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又要掐架,要不咱提前散朝,由着他们下去折腾?”
赵礼正有此意,昨夜被夜澜殿大火的事儿折腾的一宿没眠的他精神有点不太好,他可没有那个好心情看两个老大臣在他面前上演全武行;就看赵礼刚准备点头同意提早散朝的时候,火药桶子兵部尚书陡然拔声而起,吹胡子瞪眼睛的就跳腾到老神在在的户部尚书面前,叉着腰便跟自己多年来的死对头又杠上了。
赵礼耷拉着眼皮,忍不住叹气:哎!还是慢了一步啊!
“秦栗,朝堂之上乃是讨论国之大事之地,你别跟老子在这里东扯葫芦西扯瓢的乱说;老子的儿子玩花娘不给钱碍着你老秦家什么事儿了?你儿子玩花娘就给钱啊!你敢说你儿子不拖欠花娘嫖资的?”
户部尚书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眯着眼睛连想都不想的直接回答:“不好意思贾大人,在下的儿子从来不拖欠花娘的嫖资,你别自己儿子不争气,就想拉在下的儿子当垫背。”
此刻,手握长剑守护在大殿外面的禁卫军总管秦战秦大人一脸的黑线,无语的望着碧蓝碧蓝的苍穹;他真想冲进大殿,对着他亲爹大喊一声,他连花搂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怎么就在自家老爷子的心目中产生了应该跟花娘传出绯闻的二三点事了呢。
兵部尚书被户部尚书气噎,虽说心口怒气难平;但奈何自家儿子不争气是京城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他秦家有个争气的儿子也是京城人上下知道的事实;想及此处,兵部尚书不禁忧从心来。
想他贾政年少为官,一生立志要忠君报国,在朝堂上的贡献丝毫不输给这成天只会拨拉算盘的秦栗铁公鸡;只是没想到,他秦栗有子孙富,生了个争气上道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居武将从三品,替皇上掌管禁卫军,时常在御前走动算得上是天子面前一等一的红人;可他的儿子呢?除了大儿子争气点,这小儿子简直就是他这辈子的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