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忙道:“娘说得是,儿媳也正想找人,可是绍兴不比京城,这儿想找些合适的人选总不太如意。幸而最近打听到武昌侯夫人回来省亲带了个从宫里退下来的嬷嬷,专是教导即将出阁的钱家大小姐,下个月钱小姐出阁,想是人选空下了,到时候可以商议。”
“哦?”老夫人颔首:“若是如此,你去跟钱夫人商议一下便是。”
楚惜颜看了眼三妹,面带嘲讽,楚惜忧面色阵白阵青。
楚旭和弟弟楚敬两个在旁边说话,并不参与后院的事情。
楚旭三十五六的年纪,生得仪表堂堂,剑眉星目,国字脸,瞧着十分威严儒雅的样子,下颌下留着三缕美髯。
楚敬与楚旭年纪相仿,小两岁,沉默寡言,身形微微有些佝偻,年纪轻轻头上就生出了一些白发。他跟楚旭不同,楚旭早年间国朝初立就做官了,后来官至礼部侍郎,若不是因为楚老太爷病逝要守孝,楚旭现在说不准官位更高,现如今孝期已过,只因朝中风向不好,楚旭暂时还未归京。
楚敬从小读书就不成,只喜做木雕,楚老太爷恨铁不成钢,也懒得管他,虽说几年前也考中秀才了,但无甚长进,本来楚老太爷想荫封他去做个小官的,偏赶上楚老太爷病逝,如今只在家中做些管理庶务的杂事。
“继宗过了县试,我看了他的文章,再打磨打磨,到四月过府试无碍,你平日也须得多花些功夫,总要得了功名才是。”
楚敬低头应是,一味听着,正好蒙学下了学,楚旭又叫了侄儿楚继宗去书房说话。
楚惜情叫了弟弟楚原去湘园,问他在蒙学跟兄弟们读书可有什么不开心的。
“没有啊,就是表哥张泰他们几个有些讨厌,因为大哥过了县试他们没过,张泰心里不痛快,在家被大舅训了,便阴阳怪气的,几次找大哥的麻烦。”
楚原身穿着靛青色百子拜寿湖绸袄子,身上还披着羽纱面的卷黑貂毛的披风,唇红齿白,生得很是漂亮,他拉着姐姐的胳膊笑嘻嘻地说:“不过我跟二哥也不是吃素的,找了他们几回麻烦。”
楚惜情玉指点了点他脑门子:“是不是又胡乱作弄人了?不是又给人衣裳贴上什么乌龟王八的图吧?”
“哪有,那是二哥干的,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夫子可是很严肃的,谁让张泰他们上课捣乱,俱都被罚站了——”
楚惜情一看他笑得贼兮兮的样子便觉好笑,略带宠溺地说:“你啊,好好听课,字练的怎样,每天一百个大字不能少,我可是要检查的。”
“哎呀好姐姐,大姐你对我最好了,就不能省省呀?”楚原一听又要写一百个大字就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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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1)
楚惜情轻轻拍了拍他脑袋:“书山有路勤为径,现在省省,以后怎么办?”
楚原无奈,被姐姐盯着,在书房里写了一百个大字,这才得以吃饭。
回了湘园,水蓝迎上来道:“小姐还没用饭吧,奴婢让在隔壁热着了。”
楚惜情便让人摆上饭,鲫鱼烧豆腐,酱汁排骨,糟熘虾仁,配上花白米饭,便让人食欲大开。
红玉在一边布筷,水蓝说道:“杜妈妈选了单子,您瞧瞧看,明日在花园摆宴的话,这些茶点如何?”
楚惜情拿来瞧了瞧,有干果八样、蜜饯、糕点、糖,甜品各八样,倒也算齐全。
楚惜情并不是真的要办什么劳什子的花会,不过是借着此事行事而已,既如此,便随意应付了几句。
饭毕,梅香鬼鬼祟祟地跑到她身边耳语几句,楚惜情点点头:“行了,时候不早,今日是碧柳守夜,你呢,多注意着水蓝。”
梅香应了,呆了一会又说:“那这样对您可不好,万一——”
“你还真信这个呢?”楚惜情摇了摇头:“没事的,平时不是胆子挺大么?”
梅香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这不是心里没底么?”
楚惜情放下手里的医书,提笔记着笔记,“事儿都备好了,全看老天爷了。”
翌日天晴,楚惜情早起,水蓝给她把乌发中分开,挽了坠髻斜坠在鬓边,用素银的百合花点缀,余下头发梳在脑后束起,又戴上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