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想开个玩笑:你别跟别人说,我得过小儿麻痹……但她有预感,这个玩笑只有李一诺和她的“忘年交”小周末会嘎嘎乐。她想了想,踮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周衡脸颊上重重一亲,不是 “啵儿” 余韵绕梁的那种,是“吧唧”留下丰沛口水的那种。
周衡顿时有种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的荒谬感。
端午一击得逞,敛着内心的极致紧张和不真实感,紧紧盯着周衡,周衡的眸色暗了暗,端午以为他要发脾气,结果他却笑了,只是那笑意还未敛起,倏地伸手扣住端午的后脑勺,紧跟着,那弧度优美的薄唇就吻上来了……当然不是端午小打小闹的颊吻,是成年人间火辣辣的热吻。
周衡退开的时候,端午的嘴都麻了。
“端午,你是个大姑娘了,得怕点什么了。”
周衡撇下三观俱碎的端午,露出有点糟心的表情转身往外走,端午头重脚轻头昏脑涨亦步亦趋地跟着,跟到门口,“砰”地一声,周衡把门关在她额前一厘米处。
客厅里有轻微的响动,大约是周衡在走来走去整理东西,十分钟后,周衡锁门离开。
端午听到门响,倏地翻身坐起,她感觉前滚翻已经不顶事儿了,她必须要做点别的什么来减轻心脏的负荷,端午的眼睛在卧室里瞅来瞅去,最后相中角落里的两张废纸,她赤脚下床,趴在地上把废纸一点点勾出来,开始兴风作浪:
画一个大肚子小人儿,一个麻杆儿腿小人儿,麻杆儿腿小人儿踩着大肚子小人儿的屁股,再拧着大肚子小人儿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你的虎牙一点都不可爱!你的自拍辣眼睛!你的酒窝深是因为你胖!第十九天了,你还不来跟我道歉是不是?!
画一个自胸部以下分叉的大长腿,一个掐腰作茶壶状的小短腿,大长腿和小短腿脑袋上各有两个对话框,端午笔端抵着眉心,笑眯眯地思索着对话框里要填点什么好。
端午自娱自乐半夜,最后实在扛不住,裹着羽绒被睡着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体温不客气地又飙上去了,38。6度,还咳嗽,咳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端午在上学和请假两个选项中徘徊了三分钟,最后要死不活地出门了——聂明镜上的是国内排名前三的G大,“老八校”之首,她不想最后连个普通专科都考不上。
今天的课安排得特别重,且都是特别磨脑子的理科科目,两节数学,两节物理,两节化学,端午支愣着脑袋呼哧带喘地看着黑板上的例题,时不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李一诺在一旁揪心地听着,但即便揪心,也依旧没好脸色。
端午渐渐有点熬不住,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一点点挪向李一诺,腆着脸主动示好:“喂,千金,你有没有跟林闵亲过嘴儿?”
李一诺立刻举手表示自己要上厕所。
周衡深夜开车回到家,没惊动任何人,直接上二楼睡了,第二天晨跑回来,很坦诚地告诉秦徽茵,他这个礼拜要回家住,因为端午正住在他的房子里。
秦徽茵问清楚状况,有点担心,道:“这要是聂家老两口儿问过来,我跟你爸怎么解释啊?”
周衡俯身去看周末写字儿,满不在乎道:“就装作不知道这事儿。”
“那老两口儿可不傻。”
周衡当没听见。
秦徽茵转向正在用平板电脑看新闻的周成川,嘀咕道:“老周,你说聂叔聂婶是怎么想的,再怎么不待见端午,也不能把个半大孩子扔外面半年不闻不问吧。”
周成川托托装腔作势的老花镜,很官方地解释:“老来丧子,人生大悲,丧子之痛,没经历过,没有发言权。”
秦徽茵在他肩膀上一怼,道:“你这样说话就没劲了,老两口儿丧子了还有俩闺女,端午丧父丧母了还剩下什么?不是我翻旧账,就东远年轻时干的那事儿……”
周成川轻咳数声,警告道:“再往下说就没意思了啊。”
秦徽茵不服道:“行,那就说现在,哦,不闻不问半年,回过味儿了,想重新当回爷爷奶奶了?”
周成川一声悠长的叹息,关掉平板电脑,屁…股往远处挪了挪。
秦徽茵:“嘿,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衡不理那边渐渐跑偏的争论,他伸指在周末的作业本上一点,道:“这个字写错了,多了一横。”
周末看看课本,再看看作业本,狡辩道:“我故意的,这样写看起来比较有个性。”
周衡直接问:“是不是想挨揍?”
周末握住橡皮擦扁着嘴巴怨念颇深地擦掉错字。
第 22 章
新游戏上线前后,整个公司总是严阵以待,其中企划部、技术开发部和客服部一律取消假期,准备迎接接下来来自世界各地雨点一样的问题。新游戏的名字叫《THE LAND》(江山),以中国古地图为蓝本。总投资八百四十万。
新域科技推出的《THE LAND》在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业界太大的关注,毕竟以中国古地图为蓝本的网游,《THE LAND》并非第一个,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但前后也不过四个月,《THE LAND》的固定玩家人数居然就达到了822万之多,打破了新域科技去年同时期推出的《凤凰》创造的717万的记录,业界对《THE LAND》的评价是:制作精良、逻辑缜密、自由度高、目标感强。而对新域科技的评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