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视著水槽。
只是挨一顿刮吗?如果是,事情就简单多了,毕竟她身分是“下属”时,是失职了。
可——她的身分偏偏不是那么单纯,她亦打算要“公私不分”的一并来处理此事。
拧干了抹布,走回自己的位子,将桌上的尘埃拭去,如果依往常,再过十分钟,冀东玄就会走进来,和每一个员工道早,然后才进自己的专属办公室,三分钟后,她腋下会挟著行事历,手上端著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走进去,然后两人针对今天的工作流程做讨论。
但今天——她翻了翻空白的行事历,只怕她比上司更不清楚这几天的工作内容。
桌上有份备忘录,叹了口气,开始翻阅,看著那周而复始,与往常大同小异的工作内容,感觉更疏离。
正如所预期的,冀东玄在九点时走进办公室,也同样向每个人道早,可当见到她时,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
她站起,微欠身。“早安,经理。”
“你——立刻进我的办公室!”如爆竹一般地炸开,他大步走进办公室,甩门的声音使整层办公室的空气都震动了。
她感觉到同事们投来的同情目光,可她真觉得还好,甚至可以朝他们扮个鬼脸,自我解嘲。
在她打开经理办公室前,手停在把手上,迟疑了一会儿。
一个想法突兀地钻进,什么时候她竟可不以他喜为喜、他忧为忧了?或者,只是暂时麻痹了而已?
罢了!现在不想追究答案。
不敲门,直接打开走了进去。
当门关上时,将所有不相干的人阻绝在这墙、这门的后面,这个空间——此时此刻是属于他与她的。
看著那站在窗前,背立的他,浑身散发不可错辨的怒气,她仍是感到平静,平静的程度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犯人在面对最后判决前,是这种感觉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严厉的话语如鞭子般地甩了过来,让人猝不及防。
她静静承受下这一鞭。
他霍地转过身,以前所未见的怒容瞪她。“居然事先都没跟我说一声就放自己的假?我是叫你出差,不是叫你休假!你难道不清楚,我不在时,你就是我的代理人,结果我放假,而你也一声不吭的休假,这算什么?”他愈说愈大声,几乎是咆哮的大吼。“更可恶的是,没人知道你在哪!手机也不开,没人能联络得到你,如果公司出了事怎么办?你有没有一点责任感呀?”
他真的很认真在教训她,外面的人想必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但“责任”这两个字提醒了她,亦决定尽快结束这一切了。
“答案是什么?”简单、清楚、直接。
“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
他愣了愣,虽依旧怒气满面,但气势已没有先前的旺了,过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也恢复到正常状态。“我现在跟你谈公事,不要扯到别的地方去。”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
是心虚了吗?
她表情沉静地看著他。“我跟你得先解决掉这件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
“答案?”她不容许他再逃、再拖延。
冀东玄瞪著她,有点难以接受她的“抗命”,私下两人角力是一回事,但——在这间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