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龚煦帮她把被子盖子,下命令了:“从现在开始,除了上厕所,你不许下床。”
&esp;&esp;路斯越眨巴眨巴眼睛:“遵命。”
&esp;&esp;龚煦把晚上领的陪护床撑开,坐着趴在床边,他把手伸进路斯越的被子里,把她的手给攥手心里。
&esp;&esp;路斯越有点心疼:“你去那床上睡啊,这样趴着多难受。”
&esp;&esp;“不难受。”龚煦闭着眼催她:“快点把眼睛闭上,睡觉。”
&esp;&esp;路斯越睡不着,她看着龚煦趴在床边的姿势,莫名想到了那年冬天她发高烧的晚上,路湛霖也是这样,在她的床前守了一夜。
&esp;&esp;从那以后,路斯越再也没住过院,也再也没见过路湛霖那晚不小心对她流露出的爱。
&esp;&esp;路斯越从路湛霖住院期间离开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路湛霖。刚刚她从玻璃里瞄了一眼,那个老头子的头发好像又白了很多。
&esp;&esp;这个想法刚在她的脑海里刚冒出来,她就猛地摇了摇头,那个老头的头发早就全白了好吗!
&esp;&esp;她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呢!
&esp;&esp;第二天上午刚过八点,医生还没查房呢,路湛霖就来了。
&esp;&esp;这次,他没站在门口,拄着拐杖就直接进去了。
&esp;&esp;路斯越正喝着龚煦刚买回来的南瓜粥,看见床尾站着的路湛霖,路斯越刚到嘴边的勺子落回了打包盒里。
&esp;&esp;路湛霖扭头打量着四人间的病房,张嘴就没好话:“在这受这份罪,”他哼了一声后笑了,“现在跟我回去还不晚,”他停顿了一下,往门口看了一眼:“趁时间短,把孩子打——”
&esp;&esp;“路湛霖。”
&esp;&esp;路湛霖脸色冷下来:“没大没小,我是你——”
&esp;&esp;“爷爷?”路斯越冷笑:“当初你是不是也这么好言相劝过你的女儿?”她悬在半空的打包盒落下来,搭在了腿上,她看着对面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当初你巴不得我死吧?”
&esp;&esp;路斯越的声音平淡无波,可病房的其他三个床位的病人和家属都看了过来。
&esp;&esp;病房里瞬间静下来。
&esp;&esp;“趁早死了那份心吧!”路斯越抬起左手,手背对着路湛霖,“看见了吗?”
&esp;&esp;路湛霖看着她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刚想说就那么大点的钻石就把你骗到手了的时候——
&esp;&esp;“我这辈子只会嫁给他,孩子呢,也只会姓龚,”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抬头:“你最好保佑他平安出生,不然——”后面的话,她没说,因为龚煦提着水瓶进来了。
&esp;&esp;路斯越笑了:“路老爷子,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esp;&esp;路湛霖的脸彻底僵了下来,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分钟后,他扭头看了眼龚煦。
&esp;&esp;龚煦不知道他们之前都谈了什么,昨晚路湛霖走后,他有自责过,毕竟他是长辈,他那么跟一个长辈说那些话总归是不好的。
&esp;&esp;他过去搬了椅子到路湛霖的身后,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喊他路爷爷了,他改口,生疏又礼貌:“路老先生,您坐一会儿吧。”
&esp;&esp;他去了床边,拿起塑料袋的白水蛋,站着剥起来。
&esp;&esp;两人像是直接无视掉了杵在床尾的老头子。
&esp;&esp;“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esp;&esp;“不行,你最近要多补充点营养,”他把又白又滑的鸡蛋递到她嘴边:“把这个鸡蛋吃完。”
&esp;&esp;路湛霖心想:吃个鸡蛋能补充多少营养?
&esp;&esp;龚煦倒了杯开水在水杯里:“上午,你一个人在医院没事吧?”
&esp;&esp;“没事。”
&esp;&esp;“我昨晚说的话,你记住了。”昨晚,他给她下了禁令,除了上厕所,她不可以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