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修慈目光深然地落在她面上。
“卫汀雨,我说的不在乎,意思是,”
男人的目光垂落在她小臂绷带上,已经快松散了。
“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安危。”
“是啊。”
卫汀雨喃喃道,忽然笑了:“因为有比我这条命重要很多的事。应修慈,你活得比我久,应该比我清楚,人命并不关天,也没那么值钱。”
应修慈的黑眸凝视着她,浮上了一层很淡的讶异与薄怒。
他胸膛很深地起伏,停顿了好几秒才开口。
“让司机送你回去。”
应修慈转身就走,录入指纹锁正要推开门时,被一直跟在身后的人抢了先。
卫汀雨一阵风似得闪进去。扔下两个字,语气相当不善。
“不要。”
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
卫汀雨叛逆心和怒火一起烧了起来,冲到流理台上拿了个古典杯,用喝酒的杯子接了一大杯冰水,刚要往嘴里倒,就被人中途抽走了。
应修慈手腕倾倒,把冰水倒在水池里,在冰箱里重新接了杯常温的递给她。
一个字都没说。
卫汀雨原地深呼吸了三次,转身重新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又接了一次冰水。
应修慈直接伸手,锁上了接水的按键。
卫汀雨怒极反笑:“你有病吗?想来伤了要忌口,别碰冰的那一套?如果我今天非要喝呢?”
应修慈只是挡在她面前,静然回视。
“你有伤,过两天。”
卫汀雨笑得更深了:“有伤?”
她忽然抬手,力道发狠地揪住应修慈衣领,迫使男人俯首弯腰,卫汀雨像小兽一样咬住他的唇。
柔软的、有温度的唇,交换出一个血腥的、暴烈的吻。
心中有什么陌生情绪吸水饱胀、挤压得她快要炸开了。
是从‘你不在乎’开始?不,应该是从‘你没有’开始。
人都是有直觉的。
做孩童的时候,直觉最准。接得住所有明的暗的情绪,深的浅的爱恨。
越长大越迟钝。但有时候,仍需要直觉帮忙抵达终点。
卫汀雨能凭借直觉窥到真相一角。
他为什么会说这些话,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完全把她原有的秩序和世界陡然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