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公主一路赶回来,也没向父亲和母亲辞行。才到侯府,便得知阿鸾病得厉害,殷忠行带她回了凤阳,却失去了踪迹。他当下派人从全城的医馆和药铺去查,刚查出下落,却又收到殷孝下来战书。
殷孝要他独自前去,换回阿鸾。
叶先生叫他等,等殷孝按耐不住先出手。但若这样等下去,拖延了阿鸾的病可如何是好?了不起是一场直面相争,他不想拿阿鸾去换这么个万全。
于是,他一意孤行地来了。
“殷兄,许久不见,多谢你代为照顾舍妹。”他轻叹。
“一个二个都是这一套。”殷孝哼道,“谢什么谢。装模作样也要人信。”
白弈叹道:“你我为何总不能坐下来一谈?便是真要定罪,好歹也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殷孝冷笑:“你只说你要不要换回她罢。”
白弈静默一瞬,道:“兄台的那几位兄弟已走了,并不曾受半分损伤。”
殷孝冷道:“还有呢?”
白弈道:“殷兄还有什么条件?”
殷孝问:“你欠我的人命怎么算?”
白弈又一静。
殷孝却道:“留下你项上人头,就让她走。”
白弈眸光一寒,旋即却忽然笑起来。这个人何其固执,此情此景,再多说什么恐怕也都是枉然。“小弟的人头值不当什么,殷兄若要,来取便是。但先让她走。”他淡淡道。
“哥哥!我……我不走!”墨鸾再也忍不住喊了起来,瞬间,泪如泉涌。
白弈看向墨鸾,微笑哄道:“听话。回府去等我。”
“我不走!”墨鸾流泪倔强,她对殷孝道:“殷大哥,你——”但话还未完,已被打断。
“出去。男人的事,女人别管。”殷孝看也不看她,冷道。
墨鸾咬唇说不出话来,但依旧不走,只站在中间紧紧盯着殷孝,眸光闪烁。
她不走,两个男人也不动手,局势瞬间僵持。
忽然,却听一个声音怒道:“既然如此,倒是谁先把白姑娘牵扯进来的?”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已闪上前来,长枪横摆,竟是蔺姜。“你不是绥远将军殷忠行。”他瞪着殷孝,负气道:“殷氏的男儿郎才不做这种狗熊事!”
他忽然闯进来,在场诸人俱是一惊。
殷孝闻之忽而大笑。“没错。我不是。那反贼不早已死了么。”他神色瞬间阴婺,眸光已沸腾成冰,“白弈,我本当你真敢单刀赴会。”他如是冷嗤,忽然迅疾出刀。
蔺姜摆枪叫道:“善博你们先走!我来会他!”
“慕卿别胡来!”白弈急呼。
他确实并非独自前来这倒不假,旅馆里自有他布下的家将。他早有打算,对殷忠行这样的人物,能收自然最好,若实在收不下了,那便是一个杀字没有二话。只要先让阿鸾离开,他自信全局在握。但蔺姜却是个意外。他没想到蔺姜忽然冲出来,他本以为子恒能守住了蔺姜不叫他冲动莽撞。如今殷孝周身全是杀气,蔺姜要去硬闯,还着实嫩得很。
情势急迫,他手心里冷汗也渗出来了,一把拽住蔺姜,单手执剑抢上去截殷孝大刀。
但这一枪一剑一刀却全没撞上。
一个娇小身影迎着刀风扑上前去。
“阿鸾!”白弈大惊收剑,甩开蔺姜便上去拦。却没拦住。
殷孝亦震惊,但势发已不能收。
大刀陡然凝阻,撕裂肌骨的触感,熟悉又陌生。
墨鸾死死得抱住他手中刀,刀尖已从起伏的胸口没了进去。
殷孝由不得惊呆了。
墨鸾死死咬唇,双眼微红,眸子里却精光大盛。那是一种逆天的光芒,阴冷而又炽烈。她忽然又扑进三寸,伸手抽出殷孝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