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小姐若不同意纳你为妾,你就是通房和侍女没什么两样;退一万步她同意了,一日为妾,终身低人一等。”
“更何况王家重名,你就算守着敬之十年,二十年,你也等不来你想要的结果。”
长欢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心里却是被人戳中了痛处。
“那依李大人来看我该怎么办?”
“离开敬之。”他说的果断,像是早想好了答案。
长欢叹了口气,“如何离开,如今不光楚国雍不答应,王大人也不会答应。”
他又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金蝉脱壳。”
长欢起初没明白他说的意思,怎么个金蝉脱壳法,直到李大人继续说下去。
“大理寺多有曝尸荒野、无人认领者,无户籍者统一送到城外,有户籍者每年统一找户部注销,用她们的身份换你是最恰当的。”
长欢听着李大人的说辞,脑海里一闪而过。
哥哥的户籍是不是可以这样操作呢?
见长欢不说话,李尧以为她还在担心。
“自夫人逝去李某寡居多年,若长欢姑娘不嫌弃,愿意为姑娘提供避身之所。”
长欢恍然大悟,原来李大人是这个意思。
让自己用孤死之人的户籍,丢掉长欢的身份,甚至愿意留自己在府上生活。
他以身入局,以利诱之,为王樟延扫清一切障碍。
李大人对王樟延当真忠心!
长欢未等他说完就生硬地打断了他:
“在王家是做丫鬟做通房做妾室,敢问大人,在李家难道不是吗?”
今日的长欢簪了一支海棠步摇,她每每激动之时,步摇都在她的脸侧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摆。
李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户籍文书,有些踟蹰地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李家并非世家大族,无势力辅佐,无家长监督,嫁娶自由。”
“姑娘若是愿意,入主李家自然是夫人,自然也没有其他诸多烦恼。”
长欢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听李尧继续说道。
“此姚家孤女,年龄相当,家世清白,无父无母,无兄无姐,栾城人士,地远人稀,最为合适。”
她的面上满是吃惊与嘲讽:“为保王大人一世清名,李大人你竟肯做到如此地步?”
长欢不禁感慨李尧当真是忠心耿耿。
“并非全是为了敬之,也是为了。。。。。。。”
李尧在思索,该怎么说出多日以来的悸动。
起初见她,并无什么特别的心思。
只是觉得敬之此举并不明智,更是颇为放浪,对她的态度是疏离中带了一点鄙夷;
慢慢相处才发现,人不可貌相。
仅凭外貌就给人打上祸国祸民的烙印,对其是不公平的、有失偏颇的;
她果敢、机敏、治下井井有条、对外彬彬有礼,若生来是男子,上阵杀敌、清谈辩论亦非不可;
敬之是要走位极人臣之路的,以她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只会成为这条路上的绊脚石。
于敬之于她、于公道于情理都不该是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