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消息震惊天下,不只是赤练门内的人震惊地咋舌,汐承惊愕地更是三五天没有缓过神来——他在崖底的河里捞了七天,满心绝望的回来,最后竟得来这样的消息?!让他如何能接受?
付中一直追问他要怎么办,可眼下,他却束手无策了。祈萦对他恨之入骨,颠覆玖澜,并不意外,他无法接受的是,她让靖宸和婉琼更改了姓氏。
身在南阕的蓝望潮和司徒琦也万万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他们本以为祈萦大有所成还要等个十年八载,一时间更是无应对之策。
而身在祈萦身边的萧雅尔更是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封锁在雍慈宫内。她想找几个心腹朝臣的机会也没有捞到,每日也只有耶珈炎霆晨昏定省,他身边也总有绿芝跟在一旁,也不好多说什么。
后宫里被清空之后,整个皇宫就宁静了不少。
祈萦下旨削减宫中用度,遣送了一些大龄宫女和太监出宫,大牢中一些行为良好的罪犯也被释放,恩赦天下,普天同庆。
短短两个月时间,她便稳定心存逆反的朝臣,并恩赏有度,通过减免赋税三年,兴修水利,拨款抚民,稳定大局……整个玖澜王朝比耶珈夙在位时,更加稳固。
第五个月,*年根,玖澜再次迎来大雪,朝中一片安宁。子民们都在辞旧迎新,庙会,集市,大街小巷都是大年夜的热闹与喧哗。
而就在谁都没有料想到的境况下,祈萦秘密兴兵达斡尔族,仅仅以十万兵马,便将正在内战的达斡尔族打得溃不成军,并活捉了坎仁亲王和阿斯兰陛下,将达斡尔族纳入玖澜皇朝的版图。
这一消息更是让蓝望潮和司徒琦大惊失色,吞并了达斡尔族,祈萦下一步要做什么,可想而知。他们夫妻二人整日忧心,竟有种养虎为患的错觉,但他们终究不能用靖宸和婉琼来威胁祈萦得以安宁,没有人比司徒琦更清楚,此时的祈萦根本不吃威胁这一套。
她修书一封,命人送到祈萦手上,言辞中都是慈母之情,让祈萦保重身体,勿要太牵挂靖宸和婉琼。
祈萦看过之后,顿时咬牙切齿,狂怒地把信撕碎,王冠的碧玉垂旒也在额前激烈晃动。
眼下,她正在为选拨治理达斡尔族的亲王而头痛,竟还有南阕咄咄逼人……
绿芝和纹竹立在龙案旁,见她把信撕碎,也不敢多问,两人相视一眼,纹竹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看了一天的折子也累了,还是出去走走,透透气吧。”
祈萦握着拳头起身,“朕要去练功房,你们都不必跟着。”
“是。”
祈萦*练功房,从剑架上抽出长剑便对着练功房内的木桩人一阵乱砍,木屑翻飞,她的泪也决堤而下。
“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耶珈夙逼我还不够吗?为什么父皇母后也这样对我?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手腕突然被握住,她灌输在剑上的真气冲斥地剑刃嗡嗡作响,她大喘着粗气讶异转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耶珈绫延?你还没有死?”他几时进来的?她竟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让女皇陛下失望了。没想到,时隔不久,就已经天上人间过了几个轮回。我要不要给女皇陛下行个全礼?”
“你不是去云游四海了吗?”祈萦把剑丢在地上,“哼哼……让绫延王下跪,可是折煞朕了。”
耶珈绫延却还是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参见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祈萦被他毕恭毕敬的样子逗笑,擦了眼泪在打坐的软垫上盘膝坐下,“既然你跪了,也别怪朕无情,不让你起,你不准起。”
他双膝摆好,与她面对面,“遵旨。”
“你出现的可真是时候,知道朕要找治理达斡尔族的合适人选,来毛遂自荐?”
“那个龙椅有魔力吧,竟然也让你变得多疑了。”他伸手,握住她搁在膝盖上的手,“在你眼里,我是在乎名利地位的人吗?”
祈萦由着他在手背上吻了一下,“布叔和太妃可好?”
“他们快活似神仙。”
“你也该娶妻生子了,为何还要来这种是非之地?”
“我在乎的人入了地狱,我要陪她一起下地狱,她夜夜从噩梦中惊醒,我愿夜夜陪侍她左右,为她分忧解难。”
“多日不见,你的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厉害了!”祈萦挑眉冷笑讥讽,“当初潘兰也是听了你这番话,才让你钻进她的石榴裙的吧。”
“如果你非要伤人才痛快,大可以拿剑往这儿刺。”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没有再遮掩眼底的痴情,“把心脏剜出来,我也能解脱了,这孽是你造的,你帮我寻得解脱再合适不过。”
是,祈萦承认,这孽的确是她造下的,当初她正是听了父皇的话,才与他眉来眼去。她的泪从眼眶里滚出来,心里却还是冷冷寂寂的。她早已不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他。“要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不可以,你必须向我证明,你是可以信任的。”
他早料到他会这样说,“我可以帮你把靖宸和婉琼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