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起身追上去从身后抱住她,初元忙带着一群伺候的宫人退下去。
他隐忍即将倾口而出的话,贪恋地埋首她气息甜腻的颈窝,“祈萦,再做回玖澜皇后好不好?你知道的,这个后位是给你留的。”
她按下他环在腰间的手,转过身,捧住他的脸仔细瞧了瞧,幽深的琥珀色瞳仁晶莹透亮,眸光潋滟温柔,她瞧不出什么端倪。“夙,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种傻话?”
“你不想名正言顺地留在我身边吗?”
“我们之间还需要什么名正言顺吗?孩子我都给你生了,早已不在乎这些,再说,我不喜欢再给你管那些女人,一看到她们我就会难过。我更喜欢这样陪在你身边,自由自在,想什么时候见你,就可以溜过来见你,不必遵守什么初一十五之类的侍寝规矩。”
“我们之间一直都没有规矩,算我求你好不好?”
“夙,你怎么能用求这个字?我承担不起这个‘求’字,我怕一旦坐上后位,我会大开杀戒,把你那群妃嫔全都杀了。”
“你不是这样的女人,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她舒服地钻进他怀里撒娇,“以前我还不够爱你,所以可以做得很好。可现在我只想一个人独占你,我不要看你对别人笑,我也不要再嗅你身上属于别人的脂粉香,我会用一些你喜欢的小心思讨好你,你不理我时,我会气你,让你注意我,让你天天想着我,恋着我,宠我,爱我……说到底,我是个坏女人,是个妖精。而皇后,却是要母仪天下,为所有女人做典范,做表率,皇后不能去光明正大的粘着你,要和你相敬如宾,还要对所有的妃嫔说,姐妹们,你们要尽心伺候陛下。而且——我这个南阕九公主在后位上,也只会叫人指指戳戳,说我是细作,内鬼。”
“可……你要我怎么办?我会失去留住你的权利!”
“你不会失去我的,这辈子我赖定你了,让你甩都甩不掉。还有啊,你忘了我们在佛祖面前发过誓的吗?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死死不相离。”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转身离开。
他无奈苦笑,眼泪却莫名其妙地簌簌滚落,“我已经开口求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答应呢?你是南阕的九公主,我连圣旨都没有办法对你下。”他转过身,面对一桌饭菜却再也吃不下,“蓝祈萦,你这个傻女人!”他怒咒着,掀了一桌子饭菜。
哗啦刺耳地碎裂声让他旋即冷静下来,也让初元担心地闯进来。
“初元,去看看派出去的暗人回来没有。”这么久了,靖宸和婉琼也该抱回来了才对。
“奴才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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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大赛在皇宫西北处的蹴鞠赛场举行,伴着隆重庄严的礼乐,文武百官与南阕和达斡尔族的使臣都入座。
正中是金黄龙纹观亭,背靠着两人高的龙腾九天屏风,艳红的地毯上摆着三把龙椅,而每一把龙椅两侧,又分置了两把精雕细琢的高背椅,自然是给伴驾之人坐的。
随即,蓝望潮,耶珈夙,阿斯兰依次在龙椅上入座,众臣高呼行礼之后,萧雅尔,窦和丽,司徒琦,祈萦,也随即登场。
窦和丽刚坐在耶珈夙的右侧,司徒琦对她挑眉一笑,“丽贵妃今儿真是艳美,本宫的祈萦公主都被你比下去了。”
当然,除司徒琦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丽贵妃已经换了个人,就连坐在玖澜众臣首座的窦震也没有看出什么差别。
“司徒皇后过奖。”窦和丽客气地对她颔首一笑。
祈萦被司徒琦远远地落下了一大截,她没有穿公主礼服,而是绾着飞天高髻,穿了一身妖娆艳美地宝蓝金丝舞衣,裙摆和蝶…袖上随意搭着的锦带冗长曳地,一举一动轻盈飘渺,恍若九天玄女般。
众人的视线都凝注在她身上,司徒琦入座之后催促,“萦儿,你还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坐?”
祈萦每一脚都像是踩在针板上,举步维艰。耶珈夙一双眼睛盯住她,像是她什么都没有穿似地,她紧张的抓住袍袖尽量不去看他,却又忍不住。
他一只手搭在龙椅扶手上,也在盯着她。他不知道她这身打扮是怎么弄到的,是南阕的舞衣,玖澜人不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材质,腰间的肌肤都遮挡不住,没准儿这主意是司徒琦想出来的,也只有那个女人能逼迫祈萦做她不想做的事。见她步履还是有点不正常,他不禁又担心她的脚腕上的伤。
祈萦像是被他的眼神蛊惑了似地,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走在阿斯兰面前,她更没有注意到的是,脚下也被阿斯兰伸脚绊了一下,这一踉跄让她忍不住惊呼。
阿斯兰就近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接在怀中,“九公主走路千万小心呐,这里人多,摔倒了不好看。”
祈萦挣扎着推开他,正被蓝望潮接在怀中,“父皇?”她注意到耶珈夙就站在一旁,似乎也是要过来抱她的。
气氛有些诡异,蓝望潮对耶珈夙一笑,“都不必紧张,祈萦不过是脚伤不便。”
祈萦虽然感觉到诡异,却猜不透这背后有什么端倪,耶珈夙似乎有点谨小慎微了,阿斯兰却有点嚣张过头,而父皇母后则异于往常地对她关心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满心狐疑,理不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