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的温柔,更喜欢她这身装扮,看上去随意,却又别出心裁。她的身型本就比玖澜的女子纤细,举手投足也带着一股难以言语地柔媚之气,内衬一袭束胸白裙,外罩缕金百蝶纱袍,束腰,修身,蝶袖飘逸,出尘脱俗,长发仍是只用一支金步摇和几颗珍珠发簪松散的攒着,慵懒绝美,洗尽铅华。
但是,她不安分时,却又狡猾地像只妖精,让他措手不及,无计可施,又爱又恨。
却不知为何,自从城外回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时,她就总喜欢这种随意的发髻,有时候是简单的一个发簪绾着,有时候是一支绢花点缀,随时都会倾散下来似地,却又叫人看着欣喜。
祈萦被他看得别扭,面红耳赤地睨他一眼,“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瞧着你这发髻漂亮,告诉我,为何总弄成这样的?”
“这样的……你没有给别人梳过。”
他总算是明白了,在客栈时,他给她梳头反惹得她满脸不悦,竟是因为她怀疑他也曾为别人梳头。“哈哈哈……皇后娘娘这醋可真是沉香呀!”
他笑得前仰后合,她嗔怒轻捶他一记,“知道我生气还往这里跑?”
“想你了呗!”在回廊拐角的无人处,他的吻印在她的耳畔,“都怪你这个妖精,害得朕整天心神不宁。”可是,他却又甘之如饴。
她顺势挂在他的脖子上,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他的唇,就这样唇瓣相触着,她柔声低喃,“可是,你又不是我自己的,我也不能每天总霸着你不放手。夙,我又欠你这么多,你要怎么办呢?就算把我全部给你,也不够偿还的,我可不可以住进你的身体里,每天都粘着你?”
她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样,爱情的自私她此时才明白,哪怕他对别的女人笑一笑,她都会刺痛。
他不喜欢她用“偿还”来衡量两人之间的情。但是,他喜欢她这样粘着他,也喜欢她这样毫无保留地表白。
她抱紧他的脖子,双腿悬空缠在他的腰上,就这样八爪鱼似地,整个人挂在他壮硕伟岸的身躯上,“夙,答应我,不要再为我杀人。我不要你再为我背负任何杀孽,若非要除掉谁,就让我亲手去杀,让我去地狱为你承受煎熬。”
“好,你若果真如此想,我让你去杀。”他已经站在地狱里了,把她拉进来正好作伴。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相信他真的会叫她去杀人,可她还是问,“杀谁?”
“达斡尔族新君阿斯兰,他是我的心头大患。吞并达斡尔族,势在必行!”
“好,我帮你去杀。”
他却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告诉她这些,不过是让她知道他此时的处境,内忧已渐渐铲除,外患却有增无减,这些都是他该*心的。他怎么会真的要她去杀人呢?“你好好呆着养胎,不准再胡思乱想,这个阿斯兰是我的手下败将,也不会嚣张太久。”
“嗯。”达斡尔族的阿斯兰,祈萦已经记在心上,她会帮他除掉这个绊脚石。
但是,他若成为偌大的帝国之王,眼里还能容得下南阕吗?可是她欠他这么多,总觉得心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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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坤尔下葬,轰轰烈烈地盛大葬礼也告终。
萧遥在萧家坐上了安国公的椅子,他将天山派自己堂下的人都召集了来追查萧坤尔的死因。但是,接连一个月,他将整个玖澜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萧家曾经的那些下人都凭空消失了似地寻不到任何踪迹,三夫人也杳无音讯,二夫人虽然在案发时留在了府中,却因为疯傻过一阵,记忆全无……
萧雅尔一再宣召他入宫,也召集了刑部的几个人查问,几天下来也筋疲力竭。“遥儿,查不到就不要再查了,就让你父亲瞑目吧。”
“父亲死的太惨,找不到真凶他岂会瞑目?!”萧遥跪在萧雅尔面前,“皇姑母,儿臣有个请求,还请皇姑母成全。”
“你说。”
“儿臣要当面问一问蓝祈萦,这件事是否和她有关。”
“蓝祈萦?”萧雅尔顿时不悦,虽然萧坤尔是她的兄长,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若是为此再搭上未出生的孙儿,得不偿失。“这怎么可能?她那几日和夙儿在一起,还没有入皇城,再说,她武功尽废,就算想做什么也力不从心呀。”
“儿臣听说,自从蓝祈萦嫁过来之后,让皇姑母气得够呛,皇姑母定然也了解这*的本事,南阕杀手高超,而她又是在赫赫有名的司徒府长大的,难保和杀手组织无关。”萧遥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牌递到萧雅尔面前,“这是儿臣在父亲的书房里发现的,这枚金牌乃是南阕赤练门人的随身之物,儿臣猜想,父亲临终之前定然在书房里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才惨遭暗算。”
萧雅尔心下暗惊,赤练门?那里面的人只出动一个,就能搅得江湖大乱。“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好包庇蓝祈萦,叫她来问一问吧。”随即便让福仁去传旨。
但是,等了半个时辰,祈萦仍是没有出现,反倒是福仁灰头土脸地返回来了。
“人呢?”萧遥横着眉头过来揪住福仁,“难不成那个女人连太后的话都不听?”
“不,不……安国公误会了,是陛下拦着,不让皇后娘娘出凤安宫的大门。”看萧遥这样子,恐怕是要杀人见血才甘心,福仁脸上的肉都惊惧地抽~搐起来,“娘娘有身孕,陛下宝贝的紧,奴才就是想把皇后娘娘带来,也没有那个胆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