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娘还有你,还有你。”她像看见了什么美好的情景,扬起微笑。
这个时候,鎏纹的陪嫁丫鬟过来了:“珑姨娘,今儿是你值夜知道了吗?”
所谓的值夜,就是在晚上侍侯百战和他人同房。鎏纹说,家里的规矩一定要严明,候府不养不是生产的米虫,姨娘就该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夫妻间的行房,也需要有人在旁边侍侯着,端茶送水,或者递个手绢,端个痰盂什么的。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鬟,不如就让她们这三个姨娘轮流侍侯了。
之前是看着她手不方便,不过现在,她的手既然能动,那么就该做自己应尽的义务了。
“我知道了。”起了身子,踝上的铃铛清响,她乖顺地对鎏纹的丫头福了个身。
这个丫鬟的身份,在府中都比她高。
做人,要懂得认命。
认自己的命,认他的命,认清楚自己的位置,然后让自己心如死灰。
正文 恶劣的环境
夜幕降了下来。
夜色茫茫,星斗列陈,万籁俱寂,露水浮地。宅里的静让珑髓不知觉产生了一种神秘莫测试的错觉,她坐在门口想入非非地琢磨着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出生,她要怎么样做……
屋子里一切正在发生的一切仿佛她完全听不进去一样。
女人的浪|叫,和男人的粗吼,两人交|欢时的喘息,一点也进不了她的耳里。
一指轻悄悄地挑开窗棂,露了一条狭窄的细缝,却足以让里面的人看清外面的情况,她端了小板凳,一个人端坐在门前,面朝庭院中的萧瑟,悠然自得,目中无人一派清适地静凝黑幕上的点点星辰。
珑髓不晓得,其他人值夜的时候是否也是在门外,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今天里面的人是第二个妾,不管是谁,反正都与她无关了。
挪了挪脚,“叮当”的清音如琴轻灵地响在心弦上。
与房里淫|乱的声音和动静相比,静静的人像是雕像,静静地连生命的力气都失去了。
她活着,行尸走肉的活着。
早就该看明白,折了她的手,要她打掉孩子……她的心在经历了长长久久的折磨以后,渐渐地将他的存在视做无物。
无论怎么做,再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不是绝望,比绝望更甚。
他应该满意了吧?
满意现在成为了他的奴|隶,满意自己的服从,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份符合自己身体里流的血,满意了吧?
……其实,不满意。
柳儿站在远处将眼下的一切收入眼里。
她想起自己问小姐的话。
“小姐,既然您都愿意救她的命,为什么不将她从候府里救出来呢?”
“人呢,要死过一回,才能活过来。”
要死过才能活过来。
所以,她柳儿只能是个旁观者。
“珑髓的肚子大起来了?”鎏纹听到奶娘马嫂的回报,手中的茶碗一个不稳,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是的,主子。看样子应该有四个月了。”比她家公主晚些时候,不过……
“是……是侯爷的?”鎏纹吸了一口气才问出来。
“应该是。”马嫂面色难看还是顺了主子的问题,“虽然成亲以后,侯爷没有再去找过她,不过那肚子……恐怕是在主子和侯爷成亲前就有了的。”
“侯爷要她生下来?”鎏纹气息不顺,丫鬟见了,赶紧过来抚了她的后背,为她顺期。
“侯爷没管。不过听下面的马嫂说,侯爷要她打掉,但她死活也不打……”
鎏纹的声音陡地尖锐起来:“当然,母凭子贵,她怎么可能放了这个大好机会,当然要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