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心结,无论我多么的努力,无论我多么的忍耐和承受,与其彼此都痛苦……“我死了……你的那些痛苦不就都烟消云散了吗?”
自己已经活不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在这副皮囊里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只是那份儿时的回忆支撑了她所有的生命。
已经衰竭了……身体开始衰竭,心灵也开始衰竭,她应该在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再度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时候的舍不得,不仅是因为她想要他活着,更是“他是为我才跳下来的吗?我是不是可以奢望,哥哥并不是那般无情,或许……”就是这份或许,让她继续甘愿被他践踏。
已经够了。
再没有或许了。
她不要再让伤痕累累的心再一次被撕裂了。已经够了,哥,已经够了。
“……解脱了……不好吗?”她难过不已地闭上眼眸,满脸的泪水洗不净她的悲伤,就这样让彼此解脱吧。哥,你可以解脱了。“我如果是你的噩梦,那么我死了以后,哥……就不会再有噩梦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哥……不好吗?”
“不好。”他心脏抽痛,猛地一下抱住她孱弱的身子,风灌进车厢里,冷的风,冷的雪,冰冷的眼泪,他的心好疼,“不好,不好,不好。我不要你离开我,髓儿,我不要你离开我。”
“我是你的噩梦……”柔荑死死地转扯着他胸口的布料,泛滥成灾的眼泪湿了他的衣服。
她好痛苦,好痛苦。
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眷念着这份体温,眷念着回忆,眷念着他偶尔算不上体贴的冷酷,她还想着,哥哥始终是哥哥,哥哥始终是哥哥,只是,我的哥哥,靠着这份眷念,我也会累,我也会想放弃,我也会宛如置身地狱一般的痛苦。
“不是,你不是我的噩梦。”搂着她肩头的手收得更紧,生怕一个放手,她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从来……从来你都不是我的噩梦……”
不是,从来不是。
“我真的希望……我是真的希望,哥……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如果,没有旖儿的事那该多好……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做你的新娘……”心中的伤痛更甚,这番话说出口,怕是又会惹来他的冷嘲吧?只是,自己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活了,没有多久了……她不愿意再将那些话藏在心里,然后埋入土里。
即使你恨着我。
即使你不断地伤害着我。
即使你从来都是折磨我。
但是,哥,真的真的,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我也是真的舍不得……
哽咽的喉咙酸得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不断抽哭的声音在百战的鼓膜里回荡,她的伤心,她的梦想,她的希望,还有那些如果……如果啊如果,如果这些能够真正的实现,那就不是现实了。
永远都没有如果……
如果已经来不及了,天下最想要的,偏偏永远都买不到的药就是“如果”。
他什么都没有说,沉下眼皮,将所有的纷扰都摒弃在车厢外的风雪中,她的呜咽的低泣,揪住了他的神经,除了将她揉自己身体一般紧紧地搂着她以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髓儿,你是我的,永永远远,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
正文 毒(一)
鹦鹉拍拍翅膀,落到主人的如玉的细指上。
用面纱半掩遮了的面容上,只有一双平静如镜的眼眸露出白色的面纱,黑眸中波光流转,顾盼生姿。
自鹦鹉的爪上取出小指条,展开,由上而下将内容收入眼中后,她缓步到灯前,将纸条烧毁。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看这些东西,你是在无视我吗?”欣长的黑影猛然立于她的身后,双臂一展,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有趣的事哦。”她妩媚地笑,转过身,面贴着他的胸膛,轻仰起头,瞳中的妖冶更媚,犹如带毒的罂粟,“呐,一个男人只碰一个女人是什么样感觉?”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嫉妒我之前的女人吗?小九儿?”男人的手指带着诱惑来到她的鬓间,手指头一勾,遮盖住她面容的白纱从左侧利落掉下,他满意地看着女人的娇美面容,以及绽放在红唇前的勾惑。
“我需要嫉妒吗?”她笑,笑的风情万众,“不过是一堆枯骨而已。”
“……以后或许你也是其中之一。”男人冷唇同样挂着笑容,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
她挑挑秀眉显然毫不介意。
“有人要上山求你的解药。”她的手不安份地开始拨开男人的衣襟,露出坚实的男性肌肉后,她满意地就将自己的柔荑贴了上去,诱惑地在他的胸膛在勾画着图案,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后,她才道:“我想要你回去。”
“可我现在只想醉在你的暖香中。”男人说完,立刻将怀中的娇媚打横抱起,步向一旁的软榻。
“你对药人下的毒,我怕哥解不了。”美丽的小脸微微红了,是害羞,这个女人无论抱过多少回,依然偶尔会露出羞涩的纯美,真是他从垃圾里拣来的宝贝。
猛地扯下她腰间的双系腰带,黑色的毒气晕上他的瞳孔,与此同时,连他的脸上也浮现了古怪的黑色咒纹,他咧嘴笑着:“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我,小九儿,难道你忘记了上次只晚了半柱香的功夫,你就被体内的毒折磨的撞墙吗?”
这一次她没有在媚笑,柔荑抓紧他的放浪的大手,试图阻止他的动作,认真的说:“我不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