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有娘在,别怕。
“髓儿,你咽下去!!!”他被她逼的要发狂了,是个畸胎为什么要留着,为什么要留着?他都能够放弃,为什么她放不下?这个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为什么她要这么固执?
不能咽,死也不能咽,娘能将她生下来,她就能将孩子生下来。
不能咽!
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手中断送性命吗?
好,珑髓,你赢了,你赢了!!!
他懊恼地松开手。
有了呼吸,珑髓赶紧把口中的药汁全部吐出来。
“我告诉你,你怀的是个畸胎!”手中的药碗发泄似的被他摔碎在地上。
大夫见了,也过来对珑髓说:“真的可能是畸胎,你之前中毒,怕已经影响了孩子……”
“咳咳……我……我不相信!”百战的手段她早已经见识过了,只要能折磨她,他什么事做不出来?等她喝下了药,他就会在一旁冷酷地说:“你真以为是畸胎吗?”不会是畸胎的,所有的毒都全在山上被逼出来,她都能活着,孩子也一样能活着!
她绝对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的话的。
“你要固执到什么时候?”他发狂地冲到珑髓面前,顾不得她的手伤,死死地抓住她的肩头,“你为了和我怄气,你要生个怪物吗?”
“我的孩子……不管他是什么,我都要生下来!!”娘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境呢?卑贱里流着戏子血的她应该不容于世,娘应该要将她打掉,或者掐死才对,为什么娘不愿意呢?
娘想生下她,是否就和她现在一样,想到肚子里有一个生命在成长,就好象延续了自己无限的希望一般,要生下来,要生下了来,肚子里的孩子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而且大夫说的是可能,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可能”而杀了孩子的。
在百战看来,或许看到的是畸胎,在她看来,看到是一个健康的宝宝。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懂,你生下来,他也会被人瞧不起,他也会被人说是怪物,也许天生残疾,天聋地哑也说不定!”
“他是我的孩子,他怎么样……不用你操心!”
“好,好,你要生是吧?我让你生,生下来,不管他是人还是妖,我都送到法化寺当和尚!”愤怒不已地百战甩手离去。
生个怪物出来,她才满意吗?她懂不懂这个世道就是充满歧视的,与其生出来受苦,不如早早了解了性命。
珑髓看到他的离去,暂时安下了心,她柔柔俯看小腹,对宝宝说:“没事,有娘在,娘会保护你。”
百战陡地停下了步伐,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她,这番话……似乎他听永昕也说过……
他的心恐惧不已,仿佛他看着她在变成另一个永昕。
错愕不已,心惊胆颤。
他的髓儿,正在变成另一个永昕?
大婚
乖女儿,有娘在,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有娘在,娘不会让任何欺负你,没事了没事了,我的髓儿……
娘的话,仿佛都在自己的耳边回荡。
“没事了没事了,宝宝,有娘在,娘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娘会保护你,恩,一定一定会保护你……”冬雪萧瑟,柳儿将披风搭在珑髓的肩头,她回了一个抹微笑,独自依在窗边。
百战进来的时,他的心猛然一缩。
眼前就像一副画。
她的脸上漾了一抹只在回忆里才见过微笑,温温柔柔,浅浅淡淡,仿佛他一个眨眼,转瞬间,她就会消失在窗外的白雪之中。
似乎,还能看见,她听到他的脚步,转过身来,扬起一抹醉人的微笑,水眸中凝着他,对他笑着说:“哥,你看我们的宝宝,他在踢我呢……”
立时,他清醒过来。
眼前地还是她背了自己,独自一个人赏雪的情景,一枝红梅从木格子窗外探了进来,衬着她的孤寂和悠远,一瞬间,他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走到她身后,两臂张开,紧紧地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摩挲着她细致的脸颊,感觉到的只有如骨的冰冷。
冷得如水,冰得见不到一丝温暖。
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行同陌路,他再也抓不住即使被他折磨也幻想着能够再回到以前的小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