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道过去的种种往事,而今乃是浮光掠影,都成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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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百战继续这么睡着也不是办法。
尤其是珑髓清楚,他还要带兵出征,已经一日一夜了,不晓得他的失踪,会给军营那边带来多大的麻烦。
她后悔了,她什么时候了断自己不好,偏偏要在他面前做这个愚蠢的举动。
而更愚蠢的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下水呢?
本来她是想雇辆马车,看是把百战送回尚书府还是怎么着,可附近根本就没有马车可雇,客栈那边玉儿和随行的马车都走了。
好在村子里的人不错,暂时允许他们两人再留段时间。
珑髓什么都不求了,只想着他快快清醒过来。主帅私离军队,这个可是滔天的大罪,即使是爹也保不下来他,或许还会祸了满门。
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醒过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走,越来越加急迫。
老妇人进屋子,看到的正是珑髓细心地拧了湿布,为他擦拭着刚硬面容的情景,她不由地问道:“珑姑娘,婆婆一直很想问,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不会是私奔吧?”
“不是不是。婆婆……不是的。”她着急的否认,但又想不出该如何解释与他的关系,说妹妹,还说是他的妾?
呵呵,她自己都不知道。
见她黯然,老妇人也不便追问,只好换个话题道:“看他可能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珑姑娘,我想恐怕还是要城里的大夫来看看……”
“城里的大夫可能看好他吗?”
“这个也说不准,毕竟只有一丝希望不是。”婆婆说。
“那……那我这就进城找大夫……”时间不等人,她说着就要起身。
“不过,村子离城里有几百里的路,你即使走到了,有银子请大夫吗?”婆婆的话说到了重点。
她垂头,没有银子,而且自己的脚上了镣铐,几百里的路,她能走到吗?
珑髓想了想,在他扔在地上的盔甲中翻来覆去的一番寻找,只希望他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
梦魇(三)
带着脚拷走路,比想象中更难。
行走几乎是不可能的,珑髓几乎是拖着两条腿在路上蹒跚而行,有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她不得不用手抱了腿慢慢地向前挪动。
这副德行即使走到城里也会被当作逃犯抓起来吧?
一个不小心,脚受不了力,狠摔到了地上,双掌和右颊被山石土路上的石子沙砾给磨破,刮了伤痕,连膝盖处也是一阵钻心的痛。
她应该就这样放着百战不管。
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全是他带来的,扔下他,要死要活,听天由命……
自己……做不到。
全身虚脱得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口里干得连唾液都分泌不出来,她头昏脑胀,眼皮越加睁不看,看出去的景物都觉得扭曲了。
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就这样睡死在路上,最后暴尸荒野也没关系。
……不行。珑髓,怎么样你也得爬起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纳,反复地吐纳,强逼着自己要从地上再起来。
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拼尽了全力,才又摇摇晃晃地从山石路上弓着背站了起来。
脚已经麻木的,总觉得一跳一跳地不断在变大,肿大,连承受身体的力量就几乎消耗了所有的力气。
她不得不用手抱了腿,帮着脚向前挪动。
一步,两步……
“珑姑娘!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