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借着领证结婚,南絮给自己放了个小假期。
&esp;&esp;这几年她一直很拼命,连年假都没怎么休过。
&esp;&esp;这次突如其来的住院给她提了个醒,这些年她确实太不注重身体保养了。平时一日三餐都没按时吃,健身房年卡办理了好几张,可去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高强度的工作,加之心理负荷过重,身体素质明显下降了。
&esp;&esp;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已经二十七岁了,一转眼就奔三了。要是再这么拼命,再这么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她很容易就垮掉。何况她得抑郁症反反复复,情绪时好时坏,身体非常容易受到影响。
&esp;&esp;这次她豪迈地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
&esp;&esp;夏君岱为了陪南絮把仅有的年假也给休了,两人算是度蜜月,享受了一下真正的二人世界。
&esp;&esp;十二月,南方城市普遍严寒湿冷,气温倒是没有很低,可是那满城呼啸肃杀的妖风几乎都能把人的骨头给冻掉。要想找个舒服暖和的地方度假还得去更南边的城市。
&esp;&esp;南絮翻了一圈攻略,最终决定去河池。
&esp;&esp;这是一座边境小城,与缅甸和老挝接壤,人口和规模都非常小,一直不怎么起眼。近年来火起来是因为网上那对红透半边天的国民cp任朝歌和穆夜弦。
&esp;&esp;这二位以其惊人的粉丝数量,两个人带火一座城。
&esp;&esp;南絮从来不追星,她只是图暖和。
&esp;&esp;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她火速在网上定了机票和民宿,下周五出发。
&esp;&esp;出发之前夏君岱去见了一个人,南絮还有一件未尽之事,需要他去替她完成。
&esp;&esp;两人约在了王中天位于瑞阳区的别墅。
&esp;&esp;一切的罪恶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如今理应在这里结束。
&esp;&esp;王中天久居国外,别墅许久未住人,空气里遍布潮气,霉味儿厚重。
&esp;&esp;窗帘拉了一半,外头天光透进来,照亮宽敞的大客厅。细碎的光影之下,一粒粒微小的尘埃悬浮未定。
&esp;&esp;客厅的家具全部用统一的白布包裹住,素白一片,了无生气。
&esp;&esp;夏君岱一踏进这间屋子就本能地觉得压抑。
&esp;&esp;空荡冷清的客厅,不免让人毛骨茸然,不寒而栗。
&esp;&esp;曾经在这栋别墅里发生过的一切虽然久远,却给屋子里的一切摆件都带上了烙印。好像远去了,事实上分毫未改,统统都在。
&esp;&esp;南絮没有勇气走进这里,所以他替她来了。
&esp;&esp;中年男人负手站在落地窗边,烟灰蓝的套头毛衣像极了外头暗沉阴郁的天色。
&esp;&esp;天色阴沉得恐怖,仿佛刷上了一层黑色幕布,是画稿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esp;&esp;王中天目视前方,眼神空洞,身体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静止的雕塑。
&esp;&esp;夏君岱记得他上一次见王中天是在雷克萨斯4s店,这人西装革履,短发乌黑亮丽,明明还很年轻的。多日不见,他倒是以最快的速度衰老了,背影佝偻,出奇的憔悴。
&esp;&esp;他顺着王中天的视线往外看,客厅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突兀地摆着一架废弃的秋千。绳索经年累月暴露在风霜雨雪之中,早已腐蚀断裂,只有一头还挂着。
&esp;&esp;王中天紧盯着这架秋千,表情晦暗难辨,像是在缅怀什么。
&esp;&esp;这是一个复杂多变的男人,心里深沉,没人知道他伪善和蔼的面孔之下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esp;&esp;院子里杂草丛生,满目荒芜,萧瑟至极。
&esp;&esp;眼前的一切无不折射出一个清晰的事实——枯败。好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回天乏术,仅剩一点生气,无非是在挨日子。
&esp;&esp;听到脚步声王中天霍然回头,微眯着双眼,“来了啊!”
&esp;&esp;稀疏平常的语气,像是见到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