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话,这几人就逃似的出了翰林院,甚至连头都不回。
他们来此之前,已经听说了李清萍的“事迹”,哪里还肯再想结亲。
李清萍如今这风评,就连最穷酸的举子,都觉得看不过去,只想避而远之。
李湖图被晾在原地,惊讶地咬住笔杆,“不对啊,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
终于,还是有个同僚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提醒他。
“咳咳,李大人看起来是有所不知啊,那你就去瓦舍一趟吧,兴许那边的戏园子,能为你指点迷津。”
李湖图一听,也是不敢耽搁,这就坐着马车晃悠悠地过去了。
等入了戏园之后,台上正唱着李清萍的好戏呢。
李湖图看了一会儿,起初也觉得此女子实在过分,还跟着看客们呵斥了几句。
但是很快,待台上戏子喊出“清萍”二字,周围也传来一阵奚落后,李湖图才缓缓瞪大眸子。
等等,不对啊。
这出戏,唱的竟然是他闺女?
李湖图宛若晴天霹雳,站在一堆谩骂声,等听完了此戏,可算明白发生了何事!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萍儿居然为了高嫁,做下难看的算计。
还妄想毁人姜丰年的名声?
“这简直就是蠢啊蠢!”
李湖图羞愤得满脸通红,像个煮熟的螃蟹,这就赶紧坐马车回家,要找李清萍问个清楚。
不过想到姜家应是已经知晓,李湖图就更是又羞又怕。
上午他去上课时,人家对他还一如往常,没有半分冷待,也不知是大度,还有等他自己开口……
待回到家后,李湖图没用丫鬟通报,就气呼呼去了紫芜院。
这会子,李清萍已经哭过了四、五次,眼睛肿得老高,瘫在榻上还在抽搭。
李湖图怒瞪双目冲进屋,抬起大巴掌,本想朝着这不知轻重的女儿来一下。
可一见李清萍的痛苦模样,他顿时又心疼了,颤颤巍巍收回了手,父女俩这便抱头哭作一团。
“父亲,女儿给您丢脸了,您是不是全都知道了……”李清萍捂住脸颊,不敢再抬头看他。
李湖图红着眼睛,心快碎了,“傻孩子,我丢人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的清誉啊。”
说罢,他又自责起来,“也怪我,平时对你管教不够,才让你酿成大祸。可算萍儿,你也该好生想想,就算你再想嫁姜家,但这么一闹,又岂还能得到好处!”
李湖图忍住情绪,开始教育女儿。
“就算你这次真成了,人家姜家肯来求娶,但你坏了夫家的名声,就算嫁过去了,丈夫不疼惜你,婆婆妯娌也不待见你,你哪会有好日子过?”
李清萍想想也是,难过了一阵,又摸着腹部道,“父亲,女儿不再肖想姜家了,实在不行,就要您先前说的举子们吧,家里穷些不要紧,但女儿想尽快成亲!”
眼下,这婚事需得尽快。
起码先定下亲,再想个法子有了肌肤之亲,到时候,这孩子也能名正言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