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让谢争春感到茫然和绝望。
他沮丧的垂头,手足无措,疲倦的像一个霜打的茄子。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这啊?争春。我不是在信里和你说好的吗?”
谢元白扭头,在一旁踱步。
他的声音疑惑又叹息。
“等过完了这个冬天,我们会在谢家的宴会上见面。那是你十八岁生辰,所有人都会赶来祝贺你,你是谢家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子。”
“而我,还是你眼中那个让人敬重的兄长。”
“我们还是谢家最相亲相爱的兄弟。”
“不是这样的”
谢争春从未如此虚弱,声音几乎听不见。
谢元白从容的从他身边迈过。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被注意到,门外有下属驻足,全部默默的低头跪下。
贸然闯进了上位者错综复杂的家族纠纷现场,他们也都很惶恐。
只想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其中的妖族,明显比之前谢争春路上见过的,更高一个等级。
幻化成的人形更精致了,放入人堆中,也更难分辨了。
而修士则统一黑袍,面容毫不起眼。
谢争春认出来,都是谢家最核心的家仆。
不论是人,是妖,所有人显然都很熟悉谢元白的行事手段。
他们每一个都修为不凡,娴熟而老练的按照他的指示下去执行。
这么多人围绕在谢元白周围时,然若是被他提在手中的木偶
一如同几十年前,谢元白以白衣起舞在关系盘根错杂的世家中而闻名。
他风平浪静的侧身而立时,依旧像静静候在网中的黑鸦色蜘蛛,蜘蛛网铺天盖地的展开,暗中缠绕裹挟着整个修真界。
所有的风波,在一开始都从这中间往外扩散的。
谢争春的视线落到谢元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方才的血迹早已不见踪影,可他总是有一种上面沾染着鲜血的错觉。
他缩在角落,默默的注视着谢元白。
出于轻视,或者相信。
谢元白在他面前毫不避讳。
“建康”“子花”“人畜”几个关键词落入耳中,谢争春猛然清醒了。
谢元白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
一旦开始细想,他发觉了更多的细节。
谢元白每七年通过母花换一次血肉。
子花需要人畜作为养料。
可他们辛苦培育的子花,为什么会出现在建康?
谢争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如鼓点般密集而沉重。
准备离开前,谢元白淡淡的望了眼谢争春。
他怀中的传讯符忽然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