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也是有家人的贫苦家庭。”
“那你……”
“我只是想劝你,你麻烦放了我媳妇,孩子小,不能没母亲。其他的,你自会决断。如果你拿我当家人的话,我的话你好好想想。你要是即刻通缉我,或者把我拿住给朝廷邀功请赏,我也不反对。反正我可以再闹一次京城,而且可以直接杀了雍都王。”
“上京的连续血案是你?!”
李元燧无比震惊。
“水则载舟,亦则覆舟。你眼前的苍生,比起某某王公或者大臣,更需要你去赢得支持的。”
李元烽收了刀,翻窗而去。
李元燧没有喊人,他接下来这半宿都没睡着觉。
第二天,他到都督府的牢中,命狱卒引路,来到春霞的牢房当中。
春霞抬头,看见另一个穿着官服的的人站在他的面前。站起身,施了一礼。
“民妇拜见都督大人。”
“坐下吧,本官只是看看你。”
“如果为了陶户曹大人提的什么要求,还请您回去好生歇息。”
“他提什么要求了?”
“陶大人没和您讲么?他要我和我丈夫和离,然后让我从了他。”
“那不可能,这不是开玩笑么?”
“陶大人看我的眼神,还有说话的那个意思,可不像开玩笑。”
“这我真不知道。”
“大人们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们根本做不了什么的。”
“你指什么?”
“我们的地呀?不然我为什么关起来?”
“我听陶大人讲,你不是为了地煽动闹事,而被收押么?”
“是我煽动么?我们只是自发来都督府讨个说法罢了。”
“什么说法?”
“我们自己开的荒,怎么我们刚烧完荒,把地翻了,就有官吏上门呢?”
李元燧不语,就看着杜春霞。
“陶户曹大人说,要我们选个代表出来谈,他们不愿,只有我进来,我一进来,没有谈判,只有关押。民妇请问,你们天天喊的‘刁民’,到底民刁,还是官刁?”
“整个鲸岛都是都督府管,对吧。”李元燧不知道要说什么。
“皇恩浩荡,免我们流放,但既然留我们做强制移民,总要给我们活路吧?官府承诺给我们地,却不兑现,我们自己总要想办法吧?难道这点儿活路都不给我们么?”
春霞的利嘴真快,也说的好有道理,想着昨天深夜李元烽的话,他一时陷入了沉思。
“大人若是因为民妇出言不逊有什么得罪,大可以治民妇的罪。”春霞说。
“没有,本官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李元燧说。
春霞看着这个眼前的大人,有点惊讶。
“你是因为你男人叛变而被流放的是吗?”
“我相信我的男人不会叛变,听胪朐军的总旗鄂景洲说,说我男人叛变的那个人,是被矢韦人威逼利诱而散播假消息,他们已经把那个人审出来了,胪朐军的战友能证明我男人的清白。”春霞解释。
“胪朐军已经覆没了。”
“所以才冤呢,他带着突击队伍冲入矢韦人敌后之前,带着湖北的百姓与士兵,一次又一次瓦解敌人的小股兵偷袭,他带着突击队去,我感觉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他如果想投降,他和矢韦人就一湖之隔,且天高皇帝远,他随时可以跑,为什么没有呢?”春霞继续说。
李元燧惊讶,他想了想,说:
“你男人,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