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温珩的魂真的还游离在世间,就让我唤他回家。”
温夫人看着谢颜平静却坚定的眼神,终于心头一松,“我真的老了,未来要交给你们这些孩子了。”
“夫人还正当盛年。”
“好了,别哄我高兴了……喜莲,去把府里的人员册子和账本都拿来。”
“夫人?”
“坐镇后方十几年,都快忘了以前刀尖舔血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人呐,还是不该太松快。”温夫人把喜莲手里的东西亲自交到谢颜手上。
“语靖是姑娘家,还没过门,阿颜,家里的事就先交给你了。”
“夫人那你——”
“就说我病了,居家休息。”
谢颜和安语靖没反应过来,温九楼已经听出了温夫人的言下之意,“霜夏,你该好好休息。”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趁还拿得动枪的时候拼一把,难道等老得走不动路了后悔吗?何况,未必活的到那时候。”
温夫人看着温九楼,“不要以为你瞒着我,我就不知道,温家内部进了沙子,有些还是跟了七八年的老人,我不下去,他们是不会冒头的。清理门户的事,我自己来。”
温九楼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继续劝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闫霜夏。
解下腰间的配枪,拉起温夫人的手放进手心,“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怨我,但是你死了,我不会独活。”
“……”
温夫人没有回答他的话,但也没有把配枪还回去。
“换身衣服,急匆匆的,雪把领子都打湿了。”
……
三日之后,在汉口各种小道消息越传越烈之际,温家大院和码头工舍大清早挂上了白皤。
温家下人们穿着麻衣,神情悲切,鱼贯穿梭在汉口城中给有交情的人家报丧。
不一会儿,大多数人都知道了,温家这是在给温二少温珩办后事。
对汉口百姓来说,温家无疑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是他们敬仰的守护者,而温二少温珩虽不如温大少出名,在传闻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少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