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跟顾忌……”
柳衣还在思考这二者之间的差异,就听见了沈夫人语重心长的解释。
“忌惮是因为背后的人或事,得罪不起,所以不得不隐忍退让,而顾忌,也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可能对方没有什么庞大的背景或者权利,只是在某些方面,让萧老夫人跟萧缜,都不得不在意的点,这就比单纯的忌惮要复杂一些了。”
“原来是这样。”
柳衣点了点头,同时再次回忆起濡儿夫人刚刚入府再到后面,再同萧老夫人见过面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细节,越是回忆,就越是觉得,恐怕还真如同母亲所说的那样。
在萧老夫人见过濡儿夫人之后,过了一段时日,便开始对外宣扬自己年老体弱,病痛缠绵了。
是从那么早就开始发觉对方的身份有问题了吗?
柳衣眨了眨眼,手臂抬了起来,漏出了手腕上的那只镯子。
“咦,这不是……”
沈夫人愣了一下,然后则是短暂顿住,看到这只镯子的时候,凝眉思索了片刻。
“这只镯子可是紫玉烟绯?我记得是西域进贡的异宝,珍贵难得,整个京城不过这么一对,之前大破胡鞑的时候似乎是论功行赏赐给了萧家……萧老夫人给你的?”
柳衣从前便知道这只镯子的不凡,却没想到仍旧是低估了它的珍贵程度,
她抬起手,将那只烟紫色的玉镯凑近些,方便自己母亲查看一二。
“是的,母亲。之前……濡儿夫人怀孕的时候,萧老夫人送给我的。”
柳衣提及濡儿夫人怀孕,眉头还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看来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仍旧盘旋萦绕不去。
沈夫人看在眼里,压抑在心里,也不再管那只镯子了,毕竟再好的镯子,也比不上自家女儿一星半点。
“虽说萧家老夫人也不是个吝啬的人,但毕竟这是天家赏赐,意义非凡,若是赠人,自然还是恩重的,恐怕当时,那萧老夫人是真心想保下那个妾室肚子里的孩子。”
沈夫人眸中飞快的划过一丝阴霾,
显然对于萧老夫人这有些不知好歹,竟然想要让一个妾室,赶在主母位置前头诞下孩子的事而恼怒不已。
这事要是真成了,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里都算得上难听。
按照一般潜移默化的规矩,妾室都是要等主母的孩子诞下三年之后才有资格生儿育女的,如今这堂堂萧府,竟然敢让一个妾室,踩到她沈家女儿的头上去了,当它们沈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沈夫人又看了一眼柳衣手腕上的镯子,冷哼一声。
还有这什么赔罪的礼物,就算是官家亲赐又如何,他们沈家家大业大,又不是没有。竟然就想要用这个物件,来换她的宝贝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忍耐这样的倒反天罡之事,萧家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