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老师还要别人评价啊。”越初帮他整好乱掉的衣领,“挺好的。”
言语看看四周,小声问道,“站位不用再靠边些吗。我看剧本上特意写了要在崖边上的。”
按理是该的,旁边就是悬崖,为了能在镜头里显得气氛更紧张,画面更满也是该的。但这场戏人多,又怕出什么事,池怀寄也就没冒这个险。他不是却福,没那么多丧绝人性的艺术追求,却福哪管这些,摔下去也再想摔下去的法子。
越初:“你想试试?”
言语惊讶中还带着些无措,但想了想还是认真点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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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位重排又是一番功夫,群众人员实在是太多,尽管雪渺拍胸脯表示肯定没风险的,但该不信还是不信。
言语来到越初身边,小声问询,“我是不是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有。”越初没太去照顾他情绪,都也不是小孩子了,“别在这儿站着等人伺候,去看看导演那边怎么说的。雪渺都还在那边,你跟这儿转悠什么呢。”
“啊…好。”言语赶忙小跑着过去。
要说这孩子也还算好带,至少算听话。想当年祁宴给越初说过差不多的话,越初就给他回了仨字,我不去。
越初看着淹没在群众演员中的池怀寄,周围乱乱糟糟的,琢磨着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索性找个僻静地方歇会儿算了,可这才一背身——
“啊!!!!”
是四周数声歇斯底里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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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怀寄背靠着崖边,蹲在地上给几个人说着站位,重新讲了一次戏。
“一会儿再彩排一次看看,边上的人注意安全。”
他似乎听着了几句轻嘲,却又无心理会,起身便准备接下来的事情,“让各部门准备——”
他才是话音没落,右肩却突然一个受力,重心后移,紧跟着向后趔趄一步,右脚就这么直接迈空。他心下一沉,也知道要出事,四周时间仿佛变缓了,他看着雪渺伸手试图去抓他,又看着其他人明显没反应过来的神情。
再就看着与缓慢时间相悖的,猛冲而来的越初。
下坠,失重感,求生意志。
池怀寄无意识的伸出手试图抓住些什么,但连自己的动作也是缓慢的,可就在这濒死之时,手腕却被人死死拽住。
再然后,
是四周数声歇斯底里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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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同池怀寄一样,整个人悬空在崖上,左手拽着池怀寄,因为吃药无知觉的右手尽力扣着崖壁。
鲜血顺着右手往下淌,已经湮红了一小块衬衣。
“啊你们别叫唤了…找人救我可以吗。”越初也是无奈,但毕竟已经滑下去了五六米高,就算是雪渺想用点怪力乱神的法子,这会儿也得掂量下有没有人看着。
倘若就他一个,也倒不心急了,反正雪渺他们肯定会想办法的,可这下面还拖着个人…
“再撑一会儿。”越初紧了紧攥着池怀寄的那只手,“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