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师父握上伊沫的手腕,指尖的跳动和师父不断蹙起的眉头都不由得心底一颤。他是何等的紧张。这个唯一他爱的女子啊。为了她,他甚至可以颠覆整个天下。本来天赋绝佳,本该睥睨天下的他,为了一个女子,他可以放弃一切。
云祈的师父是名满天下的神医——陆子张。他一定可以救伊沫的,一定可以!
陆子张转过头,微眯起的双眸瞧瞧瞥了一眼满头大汗,苍白了脸色的云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为师已经为这个女娃儿把过脉了,这个女娃儿的体质本来就很弱,她被种上了冢蛊,再加上最近受伤太频繁。”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思绪了半晌,才道:“冢蛊已经灭绝了,除了映红宫主还在泛滥的用这种蛊,几乎没有人了。难不成这女娃儿是······”
他不由得皱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虚弱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在颤抖,若不是被打晕了,她会活活痛死。看着云祈颤抖的唇,不愿意说出半个字,他已然明了。悠然地叹了口气,淡淡道:“距离上次服解药多少时间了?”
“不到······半个月。”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声道。
“不到半个月?”陆子张低低呢喃了几声,不由得眉头皱的更深了:“难道冢蛊已然发生变异了?这就头痛了。”陆子张的步子不断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烦扰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一旁默默无言的云祈看着伊沫那惨白的脸颊,心底何尝不痛苦?
“这女娃儿本来体质就若,逞强的性格让她废寝忘食的联系高深的武功。身体内还种有蛊毒,如此一来身体就不堪重负了。最近又受了那么多的伤,恐怕这女娃儿性命难保啊。”
云祈咬了咬牙,即将冲出门去。却被反应过来的陆子张拦住了,匆忙问:“你要干什么去?”
深沉幽暗的眸子未颤动,只是冷冷道:“师父,别拦着我。蛊毒的解药一定在云翳的手中,我去找他要。”
“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陆子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把甩开云祈的手:“蛊毒变异了,原本的解药根本就没有用,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他是知道的,却是在抱着侥幸心理,他已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医者。
“就算有用,你冒冒失失的去映红宫有用吗?现在,你是在躲难啊!就算云翳对这个女娃儿有感情,难道你就要把她让给云翳吗?”
云祈的心底不由得一颤,为了伊沫的健康,他可以把伊沫让给云翳?不可以,不可以!他要的是健康的伊沫,但是,他也是极为自私的一个男人。上次为了考虑到云翳,他已经狠狠地伤害了伊沫了,他不能再这样做!
“唉,夜影那小子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也不必瞒着我了。”陆子张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伊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这里是一些止痛之药,暂时可以压制她体内蛊毒产生的疼痛。至于这变异,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云祈的眸子忽的一脸,他一脸真挚地看着师父,陆子张叹了一口气,才幽幽道:“原本蛊毒是无解的,只能依靠每月的解药来维持生命,变异以后,我忽然发现似是有空隙可转。不过,我需要时间来研究。七天内,这女娃儿不会有什么事,你需好好照料。”
“是,师父。”他的内心说不出的颤动,有救!师父都说有救了!他大喜过望,一把狠狠地搂住扔在昏迷中的伊沫,开心地笑道:“伊沫,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陆子张看着他的开心的样子,虽不忍心却又是不得已地说:“错。我的把握还不是很大,可能只有四成的胜算。至于你身上的情蛊却是无药可救。”
云祈显然一愣,然后笑靥淡淡道:“四成胜算也是胜算。只要伊沫有救了,其他的我不在乎。即使是吐干了所有的血,我也不在乎。”
(汗,云祈的爱很极致,很极端,他不只是要伊沫健康,还想要把她牢牢地抓在身边,这种想法以前还在矛盾,现在渐渐变得认真了。在云祈看来,全天下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伊沫一个人重要。为了伊沫,他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浑身那千万条小虫啃噬的疼痛变得淡去了,像是把她啃噬的干干净净,然后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一般。酸痛的身体就像不是她自己的一般。
入目的是熟悉的容颜,曾经几次,她受伤后,他总是这样废寝忘食地守护在她身边。那注视着她的容颜,那么专注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即使是苍白的容颜在云祈的眼底也是如同温玉一般柔美吧!
云祈看着她愣怔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当伊沫准备问出:怎么回事的时候,她还未开口,云祈的笑靥依旧淡淡,温柔带着宠溺地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褐色的瓷碗衬托地云祈的手指格外透明。
她盈盈一笑:“我的蛊毒解了吗?我居然这么快就醒来了。呃,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云祈揉了揉她原本就杂乱的头发,宠溺着笑道:“我师父提前赶到了,现在正在想解蛊的方法。”他单手轻轻地搂起伊沫,下巴抵着她的头,温润道:“现在身上还疼吗?”
伊沫使劲的摇了摇头,抬起头笑道:“不痛了。你师父真厉害。对了,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他呢。”
云祈宠溺地笑了笑:“不急,先喝了药再说。”
“又喝药?”伊沫不由蹙眉,这辈子在古代还就躲不过苦药的荼毒。抬起头,对上云祈真挚的双眸,她苦涩的弯了弯嘴角:“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云祈微微带着假装的愠怒呵斥。眼底的温柔却是抹不去:“不喝药的话,你的病怎么可能会好?”
“不过,”他微微一笑,伸手在怀里探了一下,什么也没有,不由得脸微微红:“知道你怕吃药,我为你买了蜜饯;我刚刚可能是在煎药的时候弄丢了,等我一下,我再去拿一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