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沫脸上一红,浮现出丝丝娇艳,殷红地鲜艳欲滴。一直之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这里面对着这个男子怀抱的尴尬还是缅怀自己亲人逝去的悲苦。
“你······很孝顺······”
男子富有磁性地嗓音在耳畔响起,伴随着他身上散发的龙延香的气息,徘徊在四周,始终无法散去。伊沫蓦然嗤笑一声,那或许是自嘲吧,她却也是分不清了。
“一个十二年都没有明白自己母亲苦心的人,一个怨恨了自己母亲十二年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是孝顺吗?是吗?”
萧轩宇微微蹙眉,有些难耐在心底渐渐地滋生。他脑海中的那些夫子教的大道理这个时候统统变得不堪一击,全部压抑在心底,已然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去辩论了。他颤了颤唇,想说的话却始终难以启齿。只得尴尬地僵在原地。
伊沫抬起红肿的双眸,怔怔地看着他,却又不像是在看着他。
“十二年前,我和母亲被人劫持,他们以此来威胁父亲。然而,母亲为了救父亲,就带着我一起跳下了悬崖。那种风在耳边疾驰的感觉,真个灵魂都脱离身体的感觉,我真的很害怕!那个时候,我就想问:母亲,这里好可怕,我不要跳下去。母亲,风扎的我好痛。母亲,带我回去好吗?我和父亲和你在一起!可是这些我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因为······”她的脸转向萧轩宇,是那样的孤独和无措,彷徨与不安,可是,那一切似乎又被她给伪装起来,她平缓地开口:“因为,母亲已经死了。我最后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朝着我笑,她说:沫沫,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萧轩宇黯然地垂下了眼睑,低声道:“那个时候,你也不过才五六岁,你的母亲一定会原谅你的!”
“可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黑珍珠般的双眸望向窗外的一世芳华,平静的开口:“以至于,到现在,我还在被命运操控着······我这样,算不算违背了母亲的遗愿呢?”
伊沫似有似无地推开了萧轩宇的怀抱,那双手臂从她的背上滑落。她无声地走到了窗前,外面景色一片的大好,鸟语花香,盛夏的气息渐渐地靠拢。少女悠然,清爽地嗓音响起:“母亲,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便代替您好好活下去。”
花色似锦,夏季特有的气息徘徊在整个落梦殿。伊沫半倚在软榻上,软榻下是从冰库里取来的冰块,冰块一点点地消融,丝丝凉意一点点清透整个屋子,简直跟空调有的一拼。而且纯天然。
伊沫半眯起双眸,她要得到的似乎是唾手可得。尽管已经为了这一切惹得自己遍体鳞伤了,不过,值了!她悠然地勾起朱唇,娇艳百魅浮生。晶莹透亮的指甲持起案几上的樱桃。
“公主,皇上听说公主病了,送来了好多珍惜的补药呢!”萱萱莫不是跌地从外面赶来,一进门就嚷嚷着。
伊沫晒然一笑,看着萱萱笑开花的样子,心中感触了几分。随之,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都分给大家吧。”
萱萱显得有些诧异:“公主,上次皇上赏赐的珠宝首饰,你一件都没留,全部分掉了,这次,怎么又要分去?”
伊沫笑了笑,露出一脸慈善大姐姐的样子:“你们都是我宫里的人,我当然要罩着你们喽。拿去分掉吧。”
“公主······”萱萱显然是犹豫了片刻,稍稍的舒了口气:“公主,你是在埋怨皇上这几天没有过来看你吗?其实,皇上他也很担心你啊!”
啪嗒——手里的樱桃蓦然掉在了地上,不知滚落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伊沫愣怔了片刻,不知道如何作答。萱萱见状,也没有再怎样说话,只是一脸黯然地低着头离开。
伊沫并不否认事实。实际上,自从那夜,她将自己的故事叙述给萧轩宇的时候,之后的几天萧轩宇几乎是每天都会过来。只是,她每次都会用生病来做挡箭牌,将他拦在门外。实际上,他若是非要进来不可,也不是不行,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嘱咐了几句,送来了一些药材等东西,就离开了。
伊沫记得有人说过,说谎的最高境界是十句话中有八句是真的。她犹如舞台上了戏子,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各色的人物。而此时舞台下的观众却不只是观众,他们都是配角,一个个可以用来牺牲的配角,因为,如果没有了主角,这场戏的配角也会消失。
她笑了,含笑着演好所有的角色。突然觉得这一切什么都不重要了。人生若梦,戏如人生!
华丽唯美的幕后,谁也看不见她那颗千疮百孔地心,正在一点点地流淌着滚烫地血液,灼热地燃烧着,突破苍穹恣意地绽放,华美地舞动着!
“娘娘······”
可能是宫女的来报吧,她也没怎么用心地去听,脑海中顿时一片平静。
霎时,只是那么一刹那。伊沫惊诧地睁开了双眸,那双犹如琉璃夜般闪耀的黑色瞳孔绽放在无数的冰霜中。她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点,她确实没有算计到的!那一点便是,这里是后宫,后宫的女人一生就只有一个任务。她们都是皇帝的小妾,伺候皇帝?
然而,她却是失策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她设计让萧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