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母!”
小齐氏应了一声,便掀帘子进来了,进了门,一股子热浪夹带着浓浓的药味儿迎面扑来,激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老夫人皱眉,“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
说话间,她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身子。老夫人清楚自己的身子,她不过是气得狠了,血不归经,仔细将养几日便好。
小齐氏不同,她是正儿八经的风寒。
老夫人可不想被小齐氏过了病气。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也乖觉,赶忙搬了个鼓墩,离着床榻远远的放了。
小齐氏悄悄撇了撇嘴,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还笑着解释:“方才路上走得急了,气息有些不稳,嗓子发痒,这才……我的病倒是没什么大碍。”
“没事就好,坐吧。”
老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小齐氏坐下回话。
小齐氏也没有客气,解了大红猩猩毡斗篷递给身边丫鬟,这才在鼓墩上坐了。
老夫人问道:“怎么样?那事可成了?”
小齐氏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缓缓摇头,“梅氏说,梅家人如何,与她无关,还让咱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她、她顺便学习一二呢。”
老夫人气结,这、这叫什么话,梅氏竟也跟着陆离一样,生生变成了个无赖?
“哼,听她胡说,我看她不过是在跟我比谁更狠得下心来罢了。”
老夫人虽上了年纪,脑子却好使,一下子便想到了这一节。
不知为何,小齐氏的心里竟咯噔一下,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方才在宁禧堂的时候,她也曾如此猜测过,可这会儿听老夫人说出这话,她竟有种莫名的心寒,心中更是忍不住猜测:如果梅氏不服软,老夫人会不会真的将那些事都抖出来?
要知道,那些事是梅三舅做下的,可背地里却有国公府的影子。
如果细查的话,定能发现她小齐氏也参与进去了。
在古代,在大齐,放高利贷并不是违法的生意,早些年新朝建立、国库缺银的时候,还曾鼓励官员放贷,所得利钱用以支付官员和皂隶们的薪俸。
不过,朝廷对高利贷的利钱有详细的规定,如果私人放贷,所收取的利钱超过了规定的数额。那么便是违法,官府将会依法惩处。
很不巧的是,小齐氏暗中指使人借梅三舅放出去的高利贷远远超过了朝廷规定。一旦查出来,梅三舅固然落罪。而小齐氏也跑不掉!
偏老夫人还说了这么一句话,小齐氏不由得暗自思量:祖母会不会为了扳倒梅氏,而直接将自己这个小卒子给舍弃了?!
小齐氏不敢再往下想了,她赶忙敛住心神,道:“我起初也是这么怀疑,还故意试探了几句,结果,”
继续摇头。一脸的苦涩,“我看她仿佛真的不在乎娘家人呢,祖母,我年纪轻,许多事都不知道,您老记性好,您回想下,当年梅家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比如惧怕国公府威势、不敢给出嫁女撑腰?
小齐氏也就这么一说,因为她也想不出梅氏为何对娘家如此憎恶,随便找了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