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另一边的周氏见了,不禁面露沉思之色。
一路无话。
因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山光寺的香客并不多。
谢家的马车很快便抵达了山门。
下了车,周氏领着谢向晚和谢向安,在知客僧的带领下,前往大殿去烧香、许愿。
烧完香、许了愿,谢向安便吵着要去后山“送病气”,偏周氏还要跟慧远大师说些事情。便安排了几个稳妥的下人,命她们服侍谢向晚、谢向安去后山。
后山坡地上,秋风徐徐,青罗将一只精致的福燕纸鸢送上半空。
谢向晚和谢向安坐在茵席上,仰头看着徐徐飞动的纸鸢。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飘了过来:“说罢,王师兄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向晚没有转头,仍是看着那只福燕,淡淡的说道:“你可知道王家为何向王先生妥协?”
陆离一怔,认真想了想,道:“因为王师兄有真才实学,是世人公认的名士。”而王家并不想真的失去这么个招牌式的人物。
如果王承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王家定会在王承“入赘”前就将他家法处置了。
还好,没有蠢到家。
谢向晚暗自满意,不过嘴上依然刻薄:“只答对了一半,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王先生并不在乎世俗的那些规矩、礼法,他比王家的人更狠!”
陆离眯了眯眼睛,顺着谢向晚的视线看向那只翩翩起舞的纸鸢,脑中灵光一闪,那层窗户纸似乎马上就要被戳破了。
“你的意思是——”陆离试探的问道。
谢向晚没有说话,而是起身,来到拿着风筝线的青罗身边,从暖罗手里接过一把精致的小剪刀。
咔嚓!
谢向晚剪断了风筝线,那只福燕顺着山风,飘飘忽忽的飞向了远方,最后化作一个黑点儿,消失在了天际。
扭过头,谢向晚静静的看向陆离:“其实你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想面对。陆二少爷,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想要自由,那就要割舍。”
说完,谢向晚便拉起谢向安,姐弟两个往回走。
“……”
负手站在坡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陆离的思绪仿佛跟着那风筝一起飞走了。
……
中秋节过后,谢氏藏书楼所在的文苑路上依然热闹非凡,处处可见身着直裰、手持纸扇的文人,街道两侧的店铺也是客来客往,生意很是兴隆。
而最热闹的还是谢氏藏书楼。
一楼茶馆里,正有十几个满脸书卷气的年轻士子围在一起畅谈。
“……照我看,还是陈公子的这首‘望月’写得最妙,堪为魁首。”
“陈兄的‘望月’确实不错,辞藻优美、意境幽远,但与原上公子的‘中秋月’相比,还是欠了些火候呢。”
“没错没错,这首‘中秋月’确实写得极好。”
“好,状元出来了……不过,原上兄呢?怎不见他来?”
几个人对着一沓诗作摇头晃脑的评价一番,讨论了半天,大家才发觉,他们评出来的魁首竟不见人影。
“哎哎,来了,来了,外头那正是原上公子嘛!”
几人中有个面朝窗子的年轻男子,冲着窗外招招手,“原上兄,快来快来,大家都等你呢!”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月白色细麻广袖长袍的俊秀少年郎走了进来,他没有系头巾,也没有戴帽子,浓黑的长发就那么散着,看起来很是洒脱。
笃笃笃,木屐轻敲地板,仿若魏晋名士附体的陆离优哉游哉的晃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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