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脸横肉的汉子牢里只剩下了一具绑着渡魂铃的尸体。汉子的胸腔上有个血红的大窟窿,一颗心脏就这么没了!
红鼻子狱卒再一看薛惑,这人不是好端端的还在牢里吗?一众狱卒你瞪瞪我,我瞪瞪你,若不是这哑巴会邪术?那就是抓错人了?大家糊里糊涂地看着玄晁。
玄晁挥挥手:“先把这个人带走吧。”
几个狱卒只好去拿了席子来将人抬走,只等次日一早送去乱葬岗埋了。
玄晁自红鼻子狱卒手里拿过钥匙来?把薛惑的牢门打开:“你走吧,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牢房虽然清理得干净?但毕竟那干草还是刺得屁股不舒服。薛惑站了起来,他走出牢房微眯着一双眼看着玄晁。
玄晁被薛惑看得一阵心慌?微微蹙了蹙眉。此时薛惑却开口了:“知府院东南墙后的老槐树。”
玄晁面色蓦地一变:“你不是哑巴?”
薛惑似笑非笑地看着玄晁:“自然不是?知府大人可想要随我去老槐树上看看?”
玄晁怒视着薛惑。一旁的红鼻子狱卒却惊道:“你……你……你既不是哑巴来这狱中是干什么的?”
薛惑漫不经心地看着玄晁说道:“知府大人应该知道我要找什么。”
玄晁紧咬着下唇:“我并不知你想干什么。但我兖州府衙不会平白冤枉清白之人?你走吧。”
薛惑轻轻抬了抬手,那牢房的木栅栏立刻朝两侧弯曲,露出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缝隙。薛惑这厮还要故意卖弄卖弄,愣是让那栅栏木头上还开出一朵花来。
那红鼻子狱卒险些要晕过去。薛惑似笑非笑地看着玄晁:“知府大人恐怕是误会了,在下现在还没打算走。”
玄晁一双手在袖中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隆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惑淡道:“知府大人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是没有死囚了要怎么办?”
玄晁脸色微微变了变:“这件事与你无关。”
薛惑凛声道:“没有了死囚你便只能找别人。前面那个牢里关押的小偷?连小偷都没了呢?你是杀兖州城的乞丐还是知府里的狱卒?”
红鼻子狱卒顿时脸色一变,似乎清醒了几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玄晁:“大……大人……不可能,不可能……”
薛惑挑起嘴角一笑道:“用鱼线绑着稻草人便可在这知府里像鬼一样出没。至于心脏,便是众人大乱追捕那“挖心鬼”的时候挖出的。同样用鱼线绑了,扔出去。此法子笨得很,还漏洞百出。老槐树枝头上的血迹,天窗与地面的划痕,东南墙砖缝里的红泥都是证据。就这样还没被人发现,全是因为这兖州城中的人信你,敬你。玄晁,你当真要让这些人陪葬?“
玄晁一张脸煞白:“我……我不……”
“你不会?”薛惑讥讽一笑:“最初你也不想对死囚下手吧?虽然你再三说服自己那些是次日就要问斩的死囚,但心里还是不好过吧?否则你也不会自己连个饼子与小厮都要分两半,却给这牢里的人每日都做了肉碎,白面饼。”
玄晁凄惨一笑:“不会的,我想过了,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没有死囚了。最后一颗心便是我自己的。”
薛惑微眯着眼睛看着玄晁:“那我呢?”
玄晁一怔:“什么?”
薛惑淡声道:“我已知悉了一切。只要将这样的事说出去,全兖州都知道你是那挖心的凶手。届时你该怎么办?你想保护的人难道还护得住吗?全兖州的百姓不会再相信你,你想保护的人会被找出来。届时你死我活,兖州大乱,你可想看到这样场景?”
“住口!”玄晁一声怒喝,猿臂一伸顿时将薛惑压在了墙上,一双眼睛赤红地瞪着薛惑:“你为什么要逼我!”
薛惑挑起嘴角笑了笑:“你想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