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池看了看时间,她在楼上也闲晃了一个来小时,楼下的事应该也谈得差不多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尽早和商殷套近乎,问出些事来。
想着这些,常池就要往回走,经过了苏子曾的房间时,发现门被人虚掩着。常池心间一动,推门走了进去。
整个苏家,除了苏庆长和言无徐住得房间,就属苏子曾的房间的变化最小。
撇开搬空了的衣物间之外,这里头的摆设甚至是家具的位置全都没有变化。如果不是知道苏子曾已经许久没回来过了,常池真要以为,她还住在这里。
最让她吃惊的是床榻附近,除了苏子曾原本的寝具以外,还留着些男用的寝具,床上也有人躺睡过的痕迹。
梳妆台上,没有了女人用的化妆品,取而代之的是男用的卫生用品。
常池打开了邻近的一个衣帽间,里头摆放着几件。。。佩罗的衣物。空荡荡的衣柜,衣服只摆了半边,旁边空出了一半的位置。
再想起先前在楼下温麦雪受拒的那一幕,常池笑了起来,看来这场世人眼里,苏家输得一塌糊涂的仗,并没有全盘输掉,。
一个已经订了婚的男人,并没有和自己的未婚妻住在一起,而是睡在了一个被他抛弃了的女人的房间里,这其中的猫腻,经历过感情波折的常池又怎么会不知道。
苏家的客厅里,佩罗和商殷等人还在讨论着事宜。苏家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但莫城的局势也出现了让人难以捉摸的变化。
“你打算让费氏就这样做大起来?”温麦雪不满着,这接连一个月来,包括在谈“黄金海岸”的购买事宜时,费父就多次以市议长的身份出面干涉。
费氏的议会大厦最终确定的高度为七十一层,如果“黄金海岸”全部竣工,那议会大厦就矮了一截。当初被苏氏欺压着,现在更是要被温麦雪这个黄毛丫头带领的温氏骑在头上,费父更在一些场合说:“温麦雪不就是个立着贞洁牌坊的婊子,去了趟欧洲,就勾搭了个身份不明的什么伯爵回来,鬼知道她用了些什么手段。”
佩罗对这些话到不甚在意,但温麦雪却被气得够呛。
说起来,费父能有今天,不还是商殷出得钱,疏通了些关系,现在倒好,反打一耙。
商殷也有些不愉快,费氏最近也是有些过火了,“连我那条财路,都被他们抢断了。”
刚说到“财路”时,常池就从了楼上走了下来。
三人都停下了口来,常池见状,也没多停留,“我先回去收拾收拾,待会商哥你商量好事情后,再来接我。”说罢,她就在商殷脸颊上亲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财路,也不知他们说得是什么财路。常池走出了苏家,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她并没有往其他地方去,而是让出租车司机直接将她送到了第二区。离苏家不远处的杭家。
现在的苏家,需呀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其他书友正在看:。而杭一邵,无疑是摆在了苏家那张赌桌上的一个金制的筹码。
苏子曾显得很忙。一时一刻都停不下来的忙,拍卖的事宜,清算组的各项要求。她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在做了。连吃饭时。她都要拿份报纸,靠着茶壶竖起来,边看边吃饭。
“子曾,够了,”慕姐是最早也是唯一一个发话的人。
“还不够,远远不够,”苏子曾看着新收到的那份商业银行发来的关于本月利息清偿的单据。她必须保持繁忙,这样她的脑里才不会胡思乱想。
“我说够了。你算算你每天吃多少,工作忙的时候,就早上这一顿。你忙起来的时候,连着两三顿饭都不吃。你记不记得前天,你刚吃了饭,就吐了血。”慕姐气得,将她手上的银行催款单夺了回来。
前天的苏子曾,把在场的苏氏的老员都吓坏了了,她喝下了一口咖啡,随口就吐了出来。咖啡被吐到了地上,而她的衣服上,则多了像梅花一样的血,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她的胃粘膜很薄,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免疫力就完蛋了。
这段日子,苏子曾挨得很苦,她此生最苦的一段时间。
“我会注意的,”苏子曾知道慕姐是为她好,大家都在为她好,那些挡在了媒体和客户面前的苏氏老员工们也是为了她好,“我这不是在吃粥了么,养胃。”说完之后,苏子曾又拿起了那张单据,盯着那些数目惊人的利息。
看着催款单的苏子曾,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手中的那碗粥又凉了下来。对于接二连三发来的催款单,苏子曾的感觉就是,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顺带把窗户和门缝还有连烟囱都封死了。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最先忍受不住苏子曾这些天的状态的是慕姐。她再也受不了了,将那张医院检查单找了出来,径直去了一个地方,将那张单据丢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好看的小说:。
杭一邵看着那张检查单,什么话都没说,就是看着那张单子。他的抽屉里,满满地放着一抽屉的关于苏氏,关于苏子曾变卖财产,扛下债务的一切的消息。
前几天,等他回到家里时,看到了常池。那个对他迷恋不已的女人,就是安静地坐在了那里,他以为她是来重修旧好的,杭一邵只得再说一次:“小池,我们是不可能的。”
常池看着他,很小心很用力地看着,最后说道:“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那么子曾呢,你还爱她吗?”
杭一邵说不出话来,他答应过自己,放手让苏子曾幸福。可是该死的佩罗没有给她幸福,他几乎毁了苏子曾。
可是苏子曾没有回来找他,而他也畏惧着那些发生在了“幻境里”的,那些带给苏子曾无数悲伤和痛苦的景象。他没有信心给苏子曾带去幸福,所以从事情发生之后,到现在,他都没有行动。
常池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但是常池却告诉了他很多关于苏家还有佩罗的事情。她是想告诉他,佩罗不可能和苏子曾走在一起了。说出这句话时,常池苦笑着,但她的语气是真诚的。
那一晚,杭一邵失眠了,他反复想着一句话:“他能不能带给苏子曾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