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刘章站在原地没动。
刚吵完一架,他还挂着脸气呼呼的,但又想到不是亲自陪在田芬身侧,放心不下,就不想走了。
刘弘彦又问:“爸,你不是说,医院的折叠椅睡得腰疼吗?”
田芬听闻,飞快地瞥刘章一下,抿着嘴迅速扭回头,语气生硬道:“赶紧回去吧你!”
顿了顿,软下态度又补充一句:“弘大在,放心吧,晚饭后你再来。”
“行吧。”
最后,刘章折腾近一小时才打道回府。
他先是冷着脸给田芬喂饭,帮她洗脸擦身铺床,等洗完苹果,四下一看,实在无事可干,才肯拎着空便当盒回去。
走时,一步三回头。
刘弘彦送走亲爹,回来后拿过苹果,边削皮切块喂给田芬,边试着开解她:“妈,退学就退学吧,我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心思念书。”
“不行。”田芬嚼着苹果,强势道:“就算你同意,我也不准,你必须得给我毕业。等我出院了,你就给我回去上课。”
“毕业考试对我来说吧……有点困难了。”刘弘彦不置可否,就他现在的成绩,挺难毕业的。
田芬不理,斩钉截铁地说:“我给你花钱,你补课去。刘弘彦,给我争点气!”
刘弘彦叹了口气,他此时倒是有几分能体会到刘章的想法,不太理解田芬对于他非得高中毕业的执着到底是源于什么。
或许是为宽慰她自己,弥补对待两儿子的差别待遇,减缓偏心所带来的的心虚。
要是可以,谁乐意在年少青春的时候起早贪黑摆摊挣钱?他也想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毕业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让爸妈不用这么辛苦能安心养老。
但,现实情况不允许。
“嗯。”刘弘彦随口应道,如今谁的家庭地位最高一目了然,他懒得再劝。
想了想,他转而问:“管车库的那家人,姓傅的那对父子。妈,你知道他们家吗?”
田芬性格活泼,为人豪爽,又是承包快递驿站生意的,自然而然有不少人认得她。领居偶尔会找她聊天,聊些街坊邻里的八卦。
车库那家的事,她确实耳闻过。
大儿子平时最不爱多管闲事,从不听她唠叨八卦,竟然主动问?
田芬忍不住好奇,“怎么了?突然这么关心别人?”
刚问完,她就想了起来,恍然道:“哦……前阵子一直陪你摆摊的小同学就是那家的孩子吧?”
“嗯,他最近还帮忙照顾弘二。”刘弘彦说:“他是我学弟。”
“怪不得我觉得眼熟!我就记得是挺乖的一个小孩。”田芬细细回想一番,说:“我好像听居委主任提过一嘴,说他爸酗酒,喝了酒就会发酒疯,一个人在车库里瞎嚷嚷,嘴里经常不干不净,爱骂人,被人投诉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