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之前只能在窗外和门缝间偷看。
进屋便是客厅,屋内装修简陋朴素,家具表面均是木制旧化后特有的土黄。每处角落堆有杂物,脚下可以踏足的空间并不多,但杂物按体积大小依次排列,堆放规整,很整洁。
即使如此,也略显拥挤。
也难怪,一间小型的二居室,不过三四十平米,要容纳四口人。
刘弘彦一家不是c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十多年前,他父母带着他来c城谋生,常年做些小生意。
他们租下一间打通住宅房的街边门面店铺作为驿站网点,与驿站平台签下合同,承包附近小区的所有快递件。而与店铺连通的后屋原是仓库,被改造后,作为一家人的居所。
在傅宁东瞄西瞧的间隙,一转眼,刘弘彦没了人影。
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栏,进来后就杵在门口,像尊门神,动都不敢动。
傅宁不常去别家拜访,不太懂这方面的礼节规矩,熟悉的人不在旁边,他只好干巴巴地站着。
房门没关,正对通风口。此时,黄昏入夜后一阵凉风條然吹来,他身上还贴着湿掉的校服,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阿、啊嚏!”
喷嚏声引起了弘二的注意,任何能明目张胆地拖延作业进度的事情,他都十分好奇。
啪嗒一下,弘二把笔杆一丢,撒腿跑过来。
他抬起小脸打量傅宁,热情地招呼道:“哈喽,你好呀!你的校服跟老哥的一样耶,难道是老哥的同学?”
没等傅宁回话,弘二眨眨眼,看向傅宁的双目忽地瞪圆了,恍然道:“啊!是你!每天早上跟在车子后面一起上学的……”
“不是……”傅宁小幅度地冲弘二摆手,想阻止他往下说,“嘘……”
下一秒,眼前的视线忽然黑了,傅宁的头顶被一块柔软的东西盖住。
刘弘彦扔给傅宁一条干燥的毛巾,说:“自己擦一下。”
“哦……”傅宁赶紧抓住往下滑落的毛巾,漫不经心地朝自己那湿漉漉的头发上来回搓。
弘二的话,也不晓得刘弘彦听没听到?
刘弘彦每天会骑一辆红色电动车,接送弘二上下学,傅宁发现以后,便会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弘二性格调皮毛躁,坐在后座像只猴子,总也安分不下来,常常背对刘弘彦倒着坐。
车后的视线,他瞧得一清二楚。一次两次倒还好,次数一多,弘二自然就发现了常在不远处尾随他们的熟悉面孔。
认出傅宁,一点都不奇怪。
通常情况下,傅宁不敢靠太近,乖乖地踩着自行车,且快且慢地跟着。从小区的车库跟到弘二就读的小学,再到他和刘弘彦上的同一所高中,最后一前一后锁上车子进校门。
仿佛在跟刘弘彦一起结伴上学,可他也好想坐在刘弘彦的车后座。
不一样的是,弘二吵吵闹闹一刻不停。而傅宁会听话地坐着,一手环住刘弘彦的腰,脸颊安心地贴在刘弘彦的背上,将人抱得紧紧得,一刻都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