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荣子不由得又激动起来,已经到了非得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不可的时候了。她说:
“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骗千枝子。也没骗,是隐瞒。没法挑明。可是,
早就说好两个人一起去东京,所以两人要拼命温习功课,我突然说自己不去
东京了,这话没法说。”
“为什么?”
“千核子会因此悲观哪,会泄气呀,她会可怜我,因此沉不下心来温习
功课了。
一个人温习功课会觉得没意思。
“嗯!”
政雄感动了,这才觉得自己刚刚开始理解荣子为朋友着想的心,以及
她悲伤的内心活动。
“我母亲也这么说,入学考试结束之前绝对不能说。不然就会让千枝子
分心,妨碍她温习功课,那可就不好了。”
“嗯!”
政雄更加感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荣子的脸。
荣子不再哭了。虽然眼睫毛还是湿的,但那双黑眼睛就像春天的海映
着阳光一般明澈。
“我不是骗了千枝子,只是隐瞒,是错了吧?”
“哪里算错呢!”
政雄坚定地说下去:
“这事我姐姐一点也不知道?”
“对!”
“我姐真够浑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你为了我姐,操这么大的心,忍受着悲伤的折磨,可是我姐姐
自己却自我感觉良好!”
“不是这样。是我不该隐瞒这事。”
荣子如此安慰政雄,政雄也为荣子这么理解自己的心情而高兴。此刻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沉湎于养信鸽、养伯劳,不该甘当不务正事的孩子,
应该做一个前途有望的人。
“我立刻写信给姐姐,告诉她这件事。用信鸽快,可是我的鸽子只能飞
单程。
能够从东京飞到我家,却不能从我家飞东京。如果写信,什么时候能
到呢?”
政雄这么一说,荣子却着了急:
“不行啊,政雄。入学考试结束之前,什么也别说。现在是最要紧的时
刻,所以不能让千枝子分一点心!”
“也许是这样,可是那也太对不住你啦。”
“谈不到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