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像是要把绫子的皮肤也剥掉一层似的。
“也真是的,还画眉毛什么的。”
说着,她又动手反捋起绫子的眉毛来了。
可是,远藤老师的手指上最终既没有沾上胭脂口红,也没有沾上眉黛,
因为绫子的丽质乃是与生俱来的尤物罢了。
她的眉毛就像是用眉黛精心描过似的,白哲的脖子也像是化过妆一般
从深蓝色的校服中崭露出来。细腻的肌肤似乎比一般人要薄上一倍,因而也
就更加敏感。这不,刚才树叶老师揉搓过的指痕清晰无比地残留在了她从脸
上到下巴的每一个部位上,化作了一道道红色的印迹。一想到绫子的一切都
与自己息息相关,在一旁的照子不禁感到一阵揪心地疼痛,一股令人窒息的
怜爱之情油然而生。
就说今天吧,绫子也没有化什么妆。但如果让树叶老师看到她那从外
套领口露出来的鲜艳的对襟毛衣,肯定又会用手指抓住毛衣上的线头,使劲
地往外拉,没准还会在嘴里念叨道“你这是干什么呀?就像圣诞节的蛋糕一
样企图诱发别人的食欲,真不像话。”要是她知道照子正跟着一个外国佬学
习舞蹈,将整个身体都涂满了白粉,还要露出腋下和大腿站在舞台上,或许
她早就气得猝倒在地上了。
安德烈·法布奥利是一个常常被观众误以为是女人的男人。总是化着
一层淡妆,身披黑色的斗篷,像一阵风似地在银座大街上飘然走过,这使他
看起来充满了古典的美。
然而,斗篷的里子却是鲜红的天鹅绒。只有当一阵风吹过时,才会偶
尔显露出里面的红色。
“那个西洋人真是讨厌。跳双人舞的时候,他当着好多学生的面动真格
地去吻对方哪,那样子真够明目张胆不知廉耻的,反倒让在一旁看着的人觉
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老大不好意思。”他的恋人是一个日本姑娘,
照子紧蹙着眉头说道。但她的内心深处到底在多大程度上真的觉得讨厌呢?
绫子甚至怀疑,照子其实是在觉得讨厌的同时,对于自己置身于那样的氛围
中又感到了某种秘密的欢愉吧。。要知道,照子的化妆突然变得明显起来,
还是在她开始去安德烈的舞蹈团以后。她化的绝不是那种一洗就掉的淡妆。
对于女性来说,特别是对于从同性友情的年华向异性恋过渡的少女们来说,
一旦在自己的脸上搽脂抹粉,那么,天地万物也会随之涂上粉黛,以全新的
姿态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吧。这绝不是一种捕风捉影的说法。
即使绫子把照子带到了如此遥远的地方,她们之间不也照样不可挽回
了吗?
“说来我也觉得照子有些臭臭的哪。”绫子故意用说笑来掩饰自己内心难
以启齿的真实想法,“把你拐骗到如此荒凉的小岛上,也不能说与树叶老师
完全无关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