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好象沾了茶锈。但也可能是嘴唇踫脏的。
在观赏的过程中,那浅茶色依然呈现出红色来。
正如今天早晨文子在电话里所说的那样,这难道真是文子母亲的口红
渗透进去的痕迹吗?
这么一想,他再看,釉面果然呈现茶、赤搀半的色泽。
那色泽宛如褪色的口红,又似枯萎的红玫瑰——并且,当菊治觉得它
像沾在什么东西上的陈旧血渍的颜色时,心里就觉得难以置信。
他既感到令人作呕的龌龊,同时也感到使人迷迷糊糊的诱惑。
茶碗面上呈黑青色,绘了一些宽叶草。有的草叶间中呈红褐色。
这些草,绘得单纯而又健康,仿佛唤醒了菊治的病态的官能。
茶碗的形状也很端庄。
“很不错啊。”
菊治说着把茶碗端在手上。
“我不识货。不过,家母很喜欢它,常用它来喝茶。”
“给女人当茶碗用很合适啊。”菊治从自己的话里,再一次活脱脱地感受
到文子的母亲这个女人的温馨。
尽管如此,文子为什么要把这只渗透了她母亲的口红的志野茶碗拿来
给他看呢?
菊治不清楚,这是出于文子的天真,还是满不在乎?
只是,文子的那种不抵抗的心绪,仿佛也传给了菊治。
菊治在膝上转着茶碗观赏,但是避免让手指踫到茶碗边接触嘴唇的地
方。
“请把它收好。让栗本老太婆看到,说不定她又会说些什么,顶讨厌的。”
“是。”
文子把茶碗放进盒里,重新包好。
文子本打算把它送给菊治才带来的,可是好象没有踫上机会。也许是
顾虑菊治不喜欢这件东西。
文子站起身来,又把那小包放回门口。
近子从庭院里向前弯着身子,走了上来。
“请把太田家的那个水罐拿出来好吗?”
“用我们家的东西怎么样?再说太田小姐也在场。。”
“瞧你说的,正因为文子小姐来了才用的嘛,不是吗?借志野这件纪念
遗物,谈谈你母亲的往事。”
“可是,你不是憎恨太田夫人的吗?”菊治说。
“我干么要恨她呢,我们只是脾性合不来罢了。憎恨死去的人有什么用
呢?不过,脾性合不来,我不了解她,但另一方面有些地方我反而能看透那
位夫人。”
“看透别人就是你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