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徐斯量这么一问,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如实小声坦白道:“上次在监管局的局长办公室不小心弄掉了,沾了灰我就没再戴了。”
顿了顿,他慢吞吞地问道:“那个戒指怎么了?”
然而话音一落,徐斯量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命运戏耍的傻逼,忙前忙后那么久全是徒劳。
而他面前的南妄见他瞬间变脸,心道不妙,正想问问徐斯量那戒指和监管环都是些什么东西,就见徐斯量猛地甩开他的手,就像是终于甩开了包袱、可以肆意发泄了似的。
接着一个吊坠就迎面摔过来,朝他身上一砸。
南妄被吊坠的尖锐的裂痕划破了眉梢,忍不住闭了闭眼。
下一瞬,他就听见一句足以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的话轰然炸裂于他耳畔——
“南妄,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
弄断了冥婚线的徐斯量失魂落魄地走在华都街头。
冥婚线一旦断了,鬼倒是没什么影响,可人轻则灵力顿失,重则阳寿折损。
徐斯量不知道自己阳寿有没有折损,倒是立刻就感受到了自己灵力消散的迹象。
但兴许是他本身灵力并不弱,遇到这种情况,灵力消散得也比其他人要慢一些,算不上顿失的程度。
所以他临近灵力彻底消散前,还能听见南妄的声音。
只不过任凭南妄怎么跟在他旁边求他把红绳系回去,他都只是沉默地推开他让他滚。
“徐斯量……”南妄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徐斯量身后,捏着那根断了的红绳,低眉顺眼地小声道:“你戴回去吧……你把它弄断了,你的灵力会没了的。”
“徐斯量,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
“你灵力没了,你就看不见我了……”
“徐斯量……”
“你别不要我……”
然而徐斯量却只是漫无目的地继续朝前走,恍若未闻。
走着走着,迎面吹来的风就像是把身后的声音吹散了似的,他发觉回荡在自己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小。
眼前的视线也愈发模糊。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感觉自己浑身有一种血液被抽离的感觉,令人发颤的凉意侵袭入骨。
下一瞬,他的头也开始阵痛,双腿发软,连耳畔都只剩下无尽的轰鸣声。
他听不见南妄的声音了。
察觉到自己的灵力可能真的消散了,徐斯量拖着狼狈的身体堪堪停下脚步,轻闭着眼微仰起头,对空中轻拂而过的晚风呢喃道——
“南妄。”
“我累了。”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
等徐斯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陶成顺正坐在他病床旁的椅子上,仰头靠着墙呼呼打盹。
徐斯量缓缓睁开酸痛的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缓了许久的神,才隐约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南妄把骨灰扬了。
自己把冥婚线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