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林诺会感觉米若尔在刻意地挠他,他托起他的脚,手心?和脚心?相贴,灼热的痒意通过四肢传达到全身,林诺连骨髓都隐隐发热,下意识地使躁动的心脏平静,眼神无意识地飘忽。
每一次笔触就像一片羽毛落下,在挑逗,玩闹他。
口舌的干燥让他心生一股怨气,遂大胆地去看?罪魁祸首,只见对?方?眼睫下垂,落笔的手不停,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林诺伸手,按在米若尔的发顶,压了压,对?方发出一个疑惑的气音,林诺恶狠狠道:“好好画,别做多余的事。”
“我做什?么了?”一抹笑容从他的唇边划过,弧度浅浅上?扬,米若尔询问的样子带了点茫然,更显得他无辜。
你勾引我。这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林诺轻哼了声,“你自己?心?里清楚”脚尖动了动,不太配合,给他制造了点小麻烦。对?他这一行?为,米若尔早有应对?方?式,抚摸他踝部的青筋,甚至轻轻地掐了一下,林诺立刻倒吸一口气。
敏感的要害被握在手中把玩,他不得不安分。
终于到了结束的那一刻,林诺总算松了口气。米若尔的画技不错,植株栩栩如生,甚至微缩到脉络清晰可见,根系像硬生生从皮肉中长出?,引得众人赞叹,就是涂料太过饱满,随时会微微颤颤地滑落。
不管怎么样,都完成了。
林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刚想要下地行?走。但一双手放到了他的腰间,猝不及防地将他举起来,悬空感让他差点惊呼出?声,双腿胡乱地在空中走了几?步。众人欢呼雀跃,还有人吹起了口哨,显然这一幕让他们很兴奋。
“我抱着你走。”米若尔微笑着说。
“你真是个坏家伙。”林诺咬牙切齿道,绝不承认自己?的脸红了。
现在他不得不靠他支撑起身体,涂满花汁的手指放在米若尔的脖颈,轻轻按住颈部动脉,带了警告性的意味。而米若尔全然不在意自己?被钳制,就好像可能?会被割开喉咙的不是他,漫不经心?地凑到他颈窝,呼吸贪婪地舔舐过林诺,后者侧脸,被咬走了一缕黑亮的发丝。
“我知道你刚才想说什?么。”米若尔含糊不清道,他又轻轻呵笑,在濡湿了那缕头发后,他的喉结吞咽着滚动,“我在勾引你是吗?”
“难道不是吗?”林诺的胸腔痉挛了几?下,因为越发急速的心?跳,指尖的玫瑰色浸染了面颊,“暧昧的暗示真是够了。”
米若尔的笑意越发明显,他说:“请容许我辩驳。”
“在一些人眼里,他爱人平凡的一举一动都像在暗示,我并没有故意犯罪。”
“所以,是我思想龌龊?”
“你只是太爱我了。”米若尔巧妙地答道,“你火热的爱情对?我心?生占有欲,包括□□……你是很诚实的,坦诚欲望是一件好事。”
说着,他只用?一只手将他抱起高举,另一只手的指尖抚上?林诺的面颊,他勾住他的下巴,将他全身倾向自己?,闭着眼去亲他的眉骨,鼻尖,双颊,一个又一个吻落下,他的唇上?也沾了亮晶晶的金粉,在林诺的呼吸彻底错乱之际,他睁开眼,眸中闪烁猩红的华彩,然后对?准林诺的嘴唇吻了下去。
呼吸缠绕,像生长交错的藤蔓。
一吻过后,米若尔笑道:“抱歉,我以为这才是勾引。”
良久。
“………”林诺不说话了,于是米若尔也沉默下来。欢闹的人群此起彼伏,和他们暧昧却静谧的气氛形成两个极端。
那两辆花车近在咫尺。
“你是我的神妻。”
米若尔抚摸着他的脸,忽地轻轻道。
“你扮演的可是一位女?神。”林诺于缄默中开口,和他呛声。
“说不定,祂不是一位女?神呢。”米若尔意味深长道,“即使祂的肚腹终年隆起,让森林和稻谷蓬勃地成长,就像祂祝福母亲的子宫诞育优良的子嗣那样,身姿如银月般皎洁,拥有阴性的妩媚,人们总喜欢把美丽按在女?人的头上?,这是他们的自以为是。对?于一位祂,并不用?拘泥于凡俗的称呼,神就是神。”
林诺听得云里雾里,迟疑地问:“为什?么我感受你好像很懂啊?”
“或许因为我是历史系教授吧,对?于这里供奉的神明有所研究。”米若尔将他放下,“待会儿见。”
“嗯,待会儿见。”
然后花车开始行?驶,林诺握住两边的栏杆,看?着米若尔登上?了另一辆,背对?着他离开。哪怕只是十几?分钟,分别的惆怅开始在胸口酝酿,这种想法?让他拍了拍脸,好让自己?不想个患得患失的大情种。
看?得出?来人们对?于花车载着神妻巡游极为热衷,大半个广场的人都聚齐到道路两边了,乌压压的一片,声浪一波接着一波。车轮碾过不太平坦的小路,掀起一阵颠簸,接连不断的景物飞快地向他背后奔去,人们高举着手臂,用?力地向他投掷鲜花和麦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