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命令按住他的双手,不要让他自残。
“咕噜咕噜——”
“水声?哦,别在?意,我有个倒霉蛋同事掉河了。我这?就叫人下?去捞他,他叫得还挺可?怜。你想知道他叫什么?”
林诺的手很稳,在?周围扫了一遍,似乎是在?挑选谁是那个又蠢又倒霉的旱鸭子。
于是,他的属下?们纷纷在?几秒内表示了对他的“忠心”,十分令人感?动地想把这?个机会给别人。
赵月立刻反水,走狗不当了,连连后退地捂住自己的脸;曲和泽可?怜巴巴地拼命摇头,像是快哭了;凯里?瞪着他,指指手提箱,无声地威胁;席庄用手凭空狗刨,展现自己高超的游泳技术。
好的,好的,真是他的好属下?们啊。
不就来?当个托吗?
为上司当陪衬和996一样是福报啊!!!
真是不识好歹。
林诺温和道;“哦,看错了,不是我的人,我不认识。”
于是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你要保护好自己。”米若尔说,“工作什么的可?以放到一边,没有比你的安危更?重要的事了。”
超新星爆发快结束了。
到最后,那一点虚假的温度也要消失了,这?片区域的星辰重归死寂冰冷,他的眼中流淌过数忆光年外一抹余晖,敛眸准备离去,这?里?没有他找到的东西。
但对面之人接下?来?的几个字猛地震慑了他。
“我是爱你的。”
轻轻的,清晰的,庄重的。
林诺十分敏锐地发现了米若尔的异常,怎么说,他的先生虽然是个热情的人,但他以往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特地给他打个电话诉说思念,所以他可?能遇到了什么。
导致思念……是孤独吗?
为了留有余地,他没戳破,以另一种方式在?安抚米若尔。
他说,我爱你,所以你遇到了什么事吗?没关系,我不问,你想说也好,不想说也行,但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所以,别忧虑,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你遇到的苦难。
同时,他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把安森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让他得以呼吸几口宝贵的氧气。
“呼——”安森还没来?得及讨饶,就被掐住了两腮,褪去手套的指尖浸润了水的冰凉,他几乎有些?涣散的瞳孔聚焦,倒映出林诺如解剖刀似的精密审视,如观察他手术台上的青蛙。
他笑了。
层层剥离,步步分析。
拆解血肉一般。
林诺不紧不慢地得出一个结论,“还不够,继续。”
于是,下?一秒,安森又一次体验了濒死的感?受,时时刻刻像被死神?的衣角抚过,却永远离他有一线的距离。
水刑是一种古老的刑罚,几乎不留伤口,但它?比肉体上的损伤要来?得更?可?怖,没人可?以忍受那一次次生与死的拉扯,精神?往往可?以比肉体更?能摧毁一个人。拉起,停留,然后,再把对方按回去,从头到尾,林诺都是轻松地笑着的。
他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假惺惺道:“今天的风浪好像有点大,你们下?水的时候小?心一点,水声太大了。”
一旁的赵月差点喷笑出声。
而宇宙之外的米若尔完全没在?意林诺故意给自己加的戏份,他几乎是有些?迷醉了。
林诺的每个音节都牵引着灵魂的波动,米若尔把他声音嫁接到躯壳之中的后果来?了,如生如死的颤栗因为一个轻飘飘的字而激发,那带着些?许苦恼,却又坦然的真挚告白。
有太多?人为执拗的口是心非而错过了,而林诺不会,他狡黠地善于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我想我是爱你的。”他甜美道,“你看,现在?是上午十一点,离我们见面还有几个小?时,我却已经开始想你,如果这?不是爱,我该如何解释对你刻骨的思念呢?”
“你下?午4点来?,从3点钟起我就开始思念你。”[1]米若尔轻声说,“我用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