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半路上,一只手夺走了他手中的打火机,“噗呲”一声,一朵橙花徐徐绽放。
长长、散开的发丝从背后滑下,温热的胸膛紧贴他的背部,低低的声线带了点疑惑询问:“你不抽吗?”
“我认为不在别人面前抽烟是基本礼貌。”他答道,掀开了被单,任凭火焰徒劳地燃烧着光和热。
已经是早上了,冷冽的日光蛮横地在屋内生长,他的侧影沐浴在光中,一瞬间发丝灿金,眼眸发蓝,除去玫瑰色的淤痕,每一寸皮肤白得刺目,每一块骨头硬得发痛。
“被允许就可以。”米若尔说,为他点燃了一根细长的烟递到唇边,像是处于热恋期殷勤无比的情人,“请?”
林诺的嘴唇动了动,叼走了那根烟,下一秒,他看见男人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新的,令他讶然无比。
打火机被丢到一边,静静躺在布满褶皱的被单上。“借个火。”含糊不清的话语带了迷人的微哑,银发男人的头靠了过来,烟对烟,点着了,一线浅浅的雾袅袅升起。
他们靠得好近,近到能数清每根睫毛的数量。
视线之间的交汇,呼吸起伏的节奏,尼古丁的苦涩使他的胃里一阵翻滚,像有千万只焦躁的蝴蝶在飞。
静静地吸了一根烟后,其实他记不清他有没有在抽了,反正它熄灭了。米若尔微笑着把两根还剩一小截的烟狠狠按在自己的手上,哪怕他戴了手套,可也阻挡不了滚烫的温度,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疯狂同样可见一斑。
从那刻,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样东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伟大的,恐怖的,没理由的——
它大概叫做爱。
焦苦的烟草从两张不同的口中流出,喷吐在面颊上,最后不分你我地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崭新的暗示。
脸隐隐发烫,心微微颤栗。
“我们结婚吧。”
米若尔说。
林诺听到自己说:“好。”
第二天,他们结婚了。
*
回忆到此结束,林诺把身体埋进温暖的被子中,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像水晶般闪闪发光。
“对了,今天要上副业的班。”他喃喃道。
“干活干活。”
他闭了眼。
意识缓缓下沉。
到达另一个地方。
而当他像是真正睡着了的时候,一条手臂搂住他的脊背,把他死死地占有在了怀中,顺带拉了拉被子。
猩红的双眼凝视他,犹如蛇类的竖瞳,一动不动,男人带着笑意道:“待会儿见。”
——他的爱人没有睡。
而另一边的林诺本来不断下沉的意识到达了一个点后,开始慢慢上浮,直到看到了一丝光。
宛如从深海苏醒,他在一瞬间破开了海面。
“哈——”
他从水池中坐了起来。
在大洋的彼岸。
密教的圣子睁开了双眼。
林诺看着镜子里如天使般的青年,眼部因为覆了一层浅浅的白纱而显得朦胧。
“加班快乐。”他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