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火,沉默,一秒,两秒,三秒……
尤爱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他,某人才会失去理智,只能停下唠叨,缄默不语。但她确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其实,在那么一瞬间,林简轶早已幡然醒悟,敢情尤爱一直都在误会自己啊,搞了半天,她还以为杜子茜是他女朋友。
难道,她在吃醋,她很在意他么?可是……突然间,林简轶眉头又一紧,不对,当初分手的人可是她,说有了新欢的也是她,就算没有了杜子茜这个障碍,那还有张浩风那个大炮灰呢!她……她什么时候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呢?
其实,林简轶说到底就是一个闷骚的葫芦,换了别人可能会立竿见影反问尤爱,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什么。只是把所有的情绪狠狠地压在心里,末了,只是从淡淡地唤了声:“小爱。”
久违的亲昵,让尤爱应接不暇。但是,这安静的环境里,唯有你我二人,就当是暂时的失控也好。
“嗯?”尤爱意外了。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关于我和子茜的传闻从来都是个误会,你会相信我么?”林简轶认真地望着她,眼神像一湾深邃的湖水。
该不该相信他呢?没错,若换了以前,他的话她笃定不移,可是现在……她也怕了。
“她只是我公司的一个合伙人,因着家里世交,所以平日里我们平时难免有所接触。”林简轶实话实说。
“哦?门当户对,两小无猜……”尤爱潜意识不是滋味。
“你……在吃醋?”某人冒着被秒杀的冲动,斗胆戏言道。
终于,兔子急了……尤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才吃醋呢!林简轶,你们全家都吃醋。我……我告诉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又不是你的谁,不需要你解释。你……你要注意你讲话的分寸……哼,吃醋……真是笑死人了!”看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尤爱又拉开了话匣子,林简轶非常后悔。
唉,这个女朋友什么都好,就是碎碎念起来没完没了。
“我有说你是我的谁么?”林简轶坏坏地一笑,就说的尤爱哑口无言,“小爱。”
又是要命的一声。==
“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但我绝对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薇薇对我有偏见,难免夸大其词。我以前太急功近利,还忽视了你……”
“对不起……”这一声道歉,说的很轻很轻,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懦弱,看着尤爱明澈的脸庞,有一种和她霎那之间,白头到晚的冲动。
“啊?”可怜的尤爱一时耳背,居然没听清楚最后的那句要紧的话,“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简轶突然将头一倾,整张脸注视着尤爱,怔怔地静止着,未曾想要离开半分。借着远处沿街的灯火阑珊,他看得更加清楚了——
白似雪糕的皮肤,细腻晶莹;低垂的眼帘承载着扑闪的睫毛;紧抿双唇,欲说还休的表情真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这是尤爱,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尤爱,是他的尤爱。
不假思索的,林简轶伸出右手,而不谋而合的,尤爱正好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万种风情。
“你的头发长了。”他最终将修长的手指落在她浓密的青丝之上,细细抚摸,温柔至极。
没错,林简轶依稀还记得当初的一个赌约,他笑尤爱没耐心,蓄不了长发,可是多日不见,恍如隔世,她已经从干净利落的短发变成了秀发及肩,少了几分俏皮,多了些许妩媚。
远远地,耳畔回荡着尤爱的声音:“哝,我们打赌,如果我把头发养长,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是任何条件!”
她,是为了他而蓄发的么?
如果是这样,这个赌他输得心花怒放。
“是吧……懒得去剪,就让它乱长。”尤爱感受着他指尖流泻而下的温柔,头皮一麻,脸红着说,“原来我的头发长的好快啊,呵呵。”
“呵呵……”林简轶也笑了,“那么,那个赌还作数么?”
今晚,他第二次把她问到无言以对。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惊愕,都约好了一齐爆发。其实,现在连尤爱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蓄发,只是因为那时候的一句戏言吗?只是因为是他说的话“小爱,我觉得你长头发会更好看”。她就特别在意吗?
可是,他们之间什么也算不上了,而她的那些条件又太遥不可及。曾经的沧海难为水,破镜重圆也是有裂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