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枪箭交触,精钢翎箭寸寸碎裂,长枪陡然向后一缩,枪尾向长街上的青石板一点,立陷下一个尺许深的孔穴,厚重的石板四下分裂开来。
一道明如秋水的眼神迎上了那双凌厉无匹的冷目!
“好枪法!来将通名,李某箭下不亡无名之辈!”李西远长笑一声道,来将以妙绝颠峰的手法化去他翎箭上的劲道,功力之高,尚在他预料之外。如此对手,天下少逢,他心头的战意更盛三分。
“江南罗衍是也!”来人也不见长声作气,清朗的声音遍传到长街的每一个角落。
李西远以快至肉眼难看得清楚的手法掣出两支铁翎钢箭,弯弓搭箭,拉成满月,瞄向那罗衍,整个动作在眨眼间完成,速度快得令人如非眼睁睁的瞧着,谁都不肯相信。
罗衍一声长啸,两腿一夹马腰,坐下骏马昂首怒嘶,蓦地增速至极限,化为一道红光,向城门口冲去。
转眼就驰出数十丈,距离城门五十余丈。
砰!
两支翎箭离弦而出。
罗衍眼中神光暴现,手中长枪倏地爆开,变成满天枪影,也不知那一把才是真的,连人带马化为一团黑色光球,枪尖更发出嗤嗤尖啸,连急骤若奔雷的蹄声也不能掩盖分毫!
“先天真气!”
李西远终于色变,冷峻古拙的面孔上现出惊诧之色。天下间习武之人犹如过江之鲤,但能修成先天真气的少之又少,有此成就者,无一不是名家宗主,眼前此子年纪不过弱冠,却能到此地步,简直是骇人听闻之至,就连百年来最杰出的武学宗师“武君李炽”也是弱冠之年才练成先天真气,此子年纪轻轻,若是不除,定成大害!
叮!当!
两声轻鸣!铁翎钢箭被远远荡开!
“放箭!”李西远瞬间做出判断,知道功力略逊敌将少许,要是让他硬生生地从他眼皮下逃走,那他一世英明何存?
城墙上百弓齐开,箭矢如同狂风骤雨般地激射而下,门洞中一队黑甲士兵蜂拥而出,刀光闪动,长枪高挺,准备合力擒杀来人。
羽箭一遇到长街中翻滚而来的光球,立刻四下弹飞,没有一根能突破光球防线。
李西远宽大的手掌一摊,现出一柄厚背金刀,一声长笑,从二十余丈高的城墙上跃下,双手握刀,整个人影化为一道金光长虹,划破虚空,闪电下劈,四周所有的气流和生气都似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刀吸个一丝不剩,一派生机尽绝,天地间只剩下死亡和肃杀!
罗衍陡然抬起头来,双目精芒一闪,知道应付如此一刀,只有硬拼一途,敌将高明得远远出乎意料,他落下之地,正是马匹达到之处,他这一刀,占了天时地利,不能不接,不可不接,要是退让躲避,自家心志被夺,尤可虑者是在气机牵引下,对方将气势陡增,乘势追击下,等他气势涌到颠峰,到那时再作交手,更是被动受制,难保再有能力保护公主逃生,败亡只是迟早之事。
他心中念头电转,立下决心,募地挺直腰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与状比天神的来将毫不逊色。
漫天枪影顿然收去,斜指长空,吐气开声,长枪陡然化为一道电光,脱手飞出,激射而上,正朝李西远身下三尺处飞去。
李西远心头难过万分,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来人这么一着,要是原势不变,照直劈下,胸口定被长枪先刺穿;要是化解此枪,这生平最得意的一刀,就成了泡影。
李西远当机立断,突发一声厉啸,在空中陡然加快速度,钉子般向下疾落,左足在空中凌空跨出一大步,重重向长枪踏去。
长枪落地,李西远整个人弹起尺许,身随刀走,金刀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在空中化为一道美丽的黄芒,闪电般往罗衍劈去,刀锋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超乎任何俗世之美的弧线,还不住作微妙变化,精采纷呈的攻向这位弱冠少年,刀光既自然流畅,又若鸟飞鱼游,浑然无瑕,精采绝伦。
马背上的罗衍,清楚把握到这刀这才是他压箱底的真功夫,只是力道比刚才那一刀弱上了许多,不过光是这少许差别,已经让他胜算大增。
锵!
一声龙吟,罗衍以闪电般的手法擎出腰间三尺青锋,口中低叱一声,长剑化为一道青虹,直向黄芒迎去,剑尖亦生出三寸青芒,如同灵蛇吐信一般,吞吐不定。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