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爷爷!!爷爷!!师父!!……”少年见眼前的老人快要不行了,却不知道如何称呼他,似乎无论是“师父”还是“爷爷”都不足以表达心中对他的感觉。
张一玄一阵猛咳后,面色竟然又红润了起来,听到少年对他一通乱叫笑着说道:“就叫我老头儿吧,我还是希望你做一个连环画家,强迫你修真只是想让你替我完成遗愿,实在是自私的想法,我也总是为此自责……”
众人看到张一玄突然间精神起来,说起话也不再断断续续,心知这是回光返照,若是这时有一个法术高明的木修施救兴许能起死回生,可是此时此地除了真气枯竭的张一玄便再无人懂得疗伤之术了。觉者们可以自愈却不能救人,看到这般光景不由得心里更加悲伤,纷纷落泪。
“……你们不要悲伤,庆丰啊,你已经有了两百年的寿元,以后还是隐姓埋名做个连环画家吧,千万不要再修真了,更不要听那个老怪的话去找他报仇…千万不要……”
说着,张一玄的眼神终于又变得涣散,铁火忙强催动真力,却再也没有唤醒这位艰辛一生的散修……
…………
张庆丰终于止住了哭泣,这时已经是深夜,大家都已睡去。
恍惚之中他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只有手中攥着的身份牌还在提醒着他张一玄确实已经离去了,而且就发生在几个时辰以前,此时他已经被那个叫铁火的汉子带到了几百里外的地方。
在张庆丰决定跟觉者们走的时候,大家便砍倒一颗大树,又在山中选了几块石料,然后还取出了一些锻造材料和工具,制作了一副体面的棺椁。
最后又在张一玄口中放入一颗土灵珠,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入馆安葬了,并没有立碑,而是将一块巨石依山势压在了上面。
如果张庆丰决定回兖州城的五常居替张一玄注销任务,便可告发萧夜老怪,可是这样就只能由他独自一人带着张一玄的尸体回兖州城,他一个人会十分危险。
最后在大家的劝解下,张庆丰终于答应跟铁火他们先出了山脉,然后再送他去并州城,他便可凭着张一玄的身份牌在并州城的五常居报案。
只要将五常居的人带回到张一玄的埋葬之处就可开棺验尸,而土灵珠又是最好的定颜珠,可保张一玄的尸身千年不腐,到时一验必能与张庆丰的说法相吻合。
只是真的要离去时,张庆丰却又哭又闹怎么也不肯走了,还要去推开石头挖开坟墓,最后只得被铁火用胳膊夹着带去……
“你打算怎么办?”
张庆丰正倚在一块大石上,却不知吕白什么时候出现在身旁。
是啊,他是个厉害的速觉,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要是他想杀我,可能我到死都不会发现是谁干的,我真是没用……张庆丰心中胡思乱想着却没有答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会去找那个萧夜老怪报仇的。”
“你怎么知道?”听吕白这么一说张庆丰突然来了劲,一个激灵跳起来问道。
一则是因为张庆丰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思被人猜中,再则是因为他被吕白这么一问突然更加坚定了报仇的打算,顿时燃起一股莫名的亢奋。
“就在不久前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虽然那人不是我的亲人,但他也是一个好人,我觉得他不该就那么死了,还是因我而死……”说到这里吕白又回想起了小甲的死,心中郁闷难当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你为他报仇了吗?”
“算是吧,可是…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就好比今天发生张爷爷身上的。”
“你叫他张爷爷?”
“嗯,我觉得他就是个很好很好的爷爷。”
“我也觉得,嗯,他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总之就是我唯一的最亲的人了……呜呜呜……”说到这里张庆丰又悲伤地哭了起来。
“你不能再哭了。”
“呜呜呜……啊…为什么?”张庆丰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用力压下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