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眸珠微湛,仿佛不认得眼前的他,好一会儿才蹭出话。
“……他从北冥一路跟来,带着流玉……他和师姐李流玉就住『捻花堂』那儿,我、我也住那儿……”
莫怪当时地上的车轮痕迹会由一辆变成两辆。陆芳远思忖,想到她那时便被盯上,他气息有些不顺,鼻翼歙动,目光似恨不得瞪穿她。
“他们亲近你自有其目的,你难道不知?”
“我知道啊……”她低语,眸光轻敛,似有若无避开他过分专注的凝视。“『血鹿胎』反正是没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他们想要的东西,就跟你之前想要的是一样的……都为了我那一点点心头血。”
她感觉他身躯陡地紧绷。
那副修长而坚硬的身躯压制着她,也许是她太敏感,只觉阵阵男性体热透出薄衫,渗进她衣里、肤里、血里,她呼息寸断,不敢纳进太多气息,尽管如此,鼻中已尽是他的气味,熟悉且让她眷恋,却因眷恋而软弱渐现,于是面泛潮红,眸盈秋水,身子开始有些变化,酸软潮湿,不能自制……
樊香实,你、你好不争气!
暗暗狠骂一句,她闭眸偏开脸,哪知下巴被扣住。
下一刻,湿热的男性唇舌覆下,含吮她的嘴,逼她启唇。
她扭动脑袋瓜,被摁住的双腕拚命挣扎,但这个男人根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死扣住她,牢牢吻住她。
她气息几断,呜咽了声,檀口已遭他侵入。
她想咬他的。真的。真的很想。但长年以来尊他为主子,他说的话,她惯于听从,他要她做的事,她总要照办,奴性一时难解,此时被他这么欺负霸占着,心里存着反抗,真要伤他,她倒再三踌躇,怎么也狠不下心肠。
她没办法对他狠,只好自己受委屈,如此呜呜咽咽、半推半就,结果便是被吻了个彻底,舌根泛麻,遭他紧紧纠缠。
她几乎拚了吃奶的力气,只为守住最后一丝神智。
她努力守着,吃力守着,眼角早已泛泪,即便不愿哭,泪水仍乖舛地渗流出来,滑进耳里,浸湿鬓发。
终于,那炽热薄唇退开,改而落在她的颊面和耳畔。
她不知哪来的一股神力,狠狠一挣,硬是从他身下溜开,但,没来得及下榻,她整个人就被倒拖回去,重新锁在他身下。
“不要了不要了——走开!你别这样,不要这样啊——”
她哭喊,很不争气地泪流满面。
什么狠招都不怕,就怕他又这样引诱她。
怕他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吻、不在乎自己的身躯,深知她想、她要、她渴求,所以大方给予,明明对她生不出男女之情,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勉强自己。
她的求饶不知怎地惹得他窜火!
她先是听到一声裂帛撕绸的厉音,胸前陡凉,而她连擦泪的机会也没有,双腕已被狠狠缚住!好半晌,樊香实才意识过来,意识到是他撕裂她的衣衫,而且用了衣衫碎条捆绑她两手!
这个人……不是她所认识的陆芳远!
“松涛居”大名鼎鼎的陆公子不会如此火爆易怒、如此心绪外显,更不会恃强凌弱,用这等下九流的手段欺负姑娘。他一直是温润如玉、淡定若水,就连要害,她亦能平静布局,等待那么长时候,在下手那一刻心狠手稳,不让她退缩,更让她恨都恨不了。
不能恨,便不去恨,她坦然面对情字,所以,不要强迫她恨他啊!
陆芳远太清楚该怎么碰她,才能迅速撩拨她体内情火。
他舔吮啃咬她细腻的耳和颈侧,无数的吻沿着她颈上淡淡青筋游走,他的手修长且大,掌心仿佛养着火苗,点点撒在她裸肤上。
她僵硬的身子渐渐湿软,抵在两人之间、被绑缚的双手渐渐不再推拒。
当他进入她时,她拱身呜咽了声,昏昏然半掩的眸子蓦然张开。
她对上他的眼,那是受着狂色的目瞳,像那年秋,他踏雪而来敲她屋门,那时他身后的天际乱云横渡,那些乱云此时就生在他瞳底。
太渴望这样的滋味,渴望这个男人,渴望他抱她……她敞开又紧缩,一遍遍用蜜流般的玉湖挽留他,动情动欲无法克制,她沦落在他手中。
乱云横渡必有异象,或者那时的异象除那一场雪崩外,还有就是她遇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