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曦闻言笑开,微眯起的眸子之内光华闪动,微微上扬的眼尾却露出两分危险意味,她依旧是撑着腮,身形半倾慵懒十足,却更是看得姬维气压与胸双眸瞪起,夏侯云曦撑着腮的手指在自己颊边轻弹,笑问,“若是本宫真的要过问朝政,姬卿可拦得住?”
若是姬维有胡子,此刻他的胡子一定要被那逐渐加重的出气吹起来,他复又深深吸了几口气,“姬维无能,自是拦之不住,可若是皇上要让朝堂如此姬维也不会坐着,定然带着群臣死谏——”
“姬卿死谏?”夏侯云曦挑了眉头,看着姬维的眸光愈发兴味愈发危险,好似能吃人的狐狸一般让姬维背脊发麻,她深深一叹,有些无辜的慨然,“姬卿无故出入内宫,私下觐见皇后,纠纠缠缠拉扯不清,不知与皇后私底下议论了什么,姬卿喜欢死谏……可是姬卿那时候拿什么死谏呢?”
姬维瞪大了眸子,简直是叹为观止的看着夏侯云曦,好似夏侯云曦是个什么妖孽一般,他不停的深呼吸,可那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直看得夏侯云曦眼中笑意更浓,姬维想抬手指着夏侯云曦,可又觉得夏侯云曦到底是皇后此番于礼不合,姬维想出口斥责夏侯云曦,可还是觉得夏侯云曦是皇后且身怀有孕,而他是臣子不能由此无礼行径!
眼看着姬维只是瞪大了眸子等着自己,随之还浑身发抖的似乎要这么晕过去,夏侯云曦到底是朗声笑了出来,“原以为姬卿纵横官场不会被本宫这等无奈行径激怒才是,却不想姬卿的心性仍旧是如此的刚正不阿,实在是叫本宫感佩。”
一句笑完,夏侯云曦也微微正了面色,语气认真的道,“那么想来姬卿也看出来了本宫不是在说笑,姬卿念旧又长情,想必对皇上之心明白一二,帝王之家总有许多为难,姬卿受皇上看重,但凡有这一二分的明白便不负皇上着南安王出马请姬卿出山,此次虽有小小惩戒亦不过有那么几分灰心罢了,皇上乃是无上明君,姬卿已是当世贤臣,若是君臣一心何愁曦朝没有盛世,皇上素来以国士待姬卿,若是姬卿都不能明白支持皇上,皇上待姬卿一番看重岂不是有付之东流之感?”
姬维被气的不知七窍生烟荤素,听到夏侯云曦此言心中却陡然一震,随即眸色骤然一紧,是啊,他心中失望愤懑,皇上是否也觉得他姬维不知君心触君逆鳞从而对他失望呢,再者,依照皇上对皇后的宠爱,若真的要干涉朝政又何必等到今日,想那从东齐而来的臣工除了东海王之外俱是没有高位的……
姬维略微怔忪的表情让夏侯云曦的唇角复又勾了起来,她微微一叹,转而及其认真的道,“姬卿之心本宫明白皇上也明白,现如今朝堂不稳议论纷纷,皇上乃是开国之君,亦是一统天下建立这不世之功之人,无论如何,皇上不过是顾念与本宫之情才有了如此决断,皇后之名可坠,皇上的声明却不可毁,明日自有人来附和中书之言,希望姬卿不要叫本宫失望。”
顿了顿,夏侯云曦的语气稍稍一松,“待氏族之事落定,姬卿必然是要出山整饬吏治的,这些日子权当是皇上着姬卿休养罢了,至于姬卿担心的内外朝不分,姬卿尽可放心,本宫想要的只是个安稳的家罢了,若是无人来犯,本宫自然只是曦朝的皇后。”
家……姬维有那么一瞬间的愣住,待回过神之后眼底终是恢复了几分平静,他默了一默,看着夏侯云曦语气艰涩的一问,“娘娘一定要如此?难道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夏侯云曦面色已经落正,闻言唇角又高高的挑了起来,这是这笑带着嗖嗖的冷意,直让姬维心中咯噔轻响,下一瞬便看到夏侯云曦眸光冷冽的看着他道,“其他的路有,名叫死路,姬卿可要去走走?”
姬维唇角微抽,到底是没有做声。
重重雨幕之中,姬维的身影在茹素等人的护送之下渐渐消失,肖扬眼底还有几分笑意的站在夏侯云曦身后,即便身着厚厚盔甲也挡不住那轻松安心之意,夏侯云曦将目光从那飞扬宫群之上收回,轻声笑开,“我是不是太过无赖?”
肖扬垂眸看了看她单薄的肩头,“有点儿。”
夏侯云曦摇头一笑,“我是不是太会钻营算计?”
肖扬又看了她一眼,“也有点儿。”
夏侯云曦闻言就转过了头来,眉头皱紧,似乎很是不满意他如此直白之言,肖扬并不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而是垂眼看向了一边,夏侯云曦便直直盯着他,忽的一笑,“肖扬,我刚才说的那几家的未嫁之女都很不错,我让你先选可好?”
肖扬低着的脖颈一僵,却是答不上来了。
翌日清晨,下朝之后的万俟宸破天荒的没有继续在外书房处理政务,而是摈弃了所有的仪仗只带着钟能一人返身往未央宫而来,钟能满头大汗的跟在万俟宸之后,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如何先给椒房殿报个信,这边厢,夏侯云曦还在殿中静静看着那本《翔地记》,分毫不知即将有一场风雨将要来临。
叮叮咚~见招拆招,谁也别想做小三!
011你自忠心,我难成全
章节名:011你自忠心,我难成全
万俟宸的步伐极快,他一身玄纁冕服未除,撩黑的衣摆随着走动的步伐划出飞扬的弧度,钟能满头大汗的跟在他的身后,从他的方向看过去万俟宸的侧脸凌厉非常,只让他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上跳出来。冰@火!中文
今日上朝之时本是好好的,可是还没说上几句话几个新入中书的新臣又提起了此前的纳妃之事,不过这一次这些人学乖了,没有直言要皇上充实后宫,却是说皇上不妨借着犒赏有功之臣之计将氏族的眼光落在这些开国功臣之上,皇上一听便挑了眉头,并没有立时应和,只是听底下的臣工齐齐出声议论,没过多久,东海王复议,又过了一会儿,南乐王复议,再一会儿基本上所有人都见风使舵的让皇上给臣工们指婚赐婚了,可到底也有许多老臣在中间喊着臣工要赏、皇上也需得纳妃为皇后分后宫之忧。
到最后到底是中书占了上风,以赏赐臣工为先,说起来此事不算什么,可是底下人也太不会说话,中书及翰林将皇上此前的拒选全部放到了皇上念及皇后的事情上,这是在朝堂之上自然没人敢说大逆不道之言,可是凭着那些人的功夫,只怕一下朝皇后媚上惑君的话就要说出来了,而后皇上便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东海王和南乐王本是复议的,可是听到最后也黑了脸,皇上那眼光冷飕飕的扫过去,只一眼便明白了这二位王爷的反常!
这二位王爷都是天子近臣之身,明面上并没有任何实权,不过是遥领了几处州府的刺史之职罢了,可是二位的地位不同寻常,因此朝中先东齐旧党和先南越旧党都是唯二人马首是瞻,往日里,东海王每逢大朝才出现,每每都只是私下与皇上言说绝不会轻易发表意见,而南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