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门楼下下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乌恩大叔赶着马车来接他们了。
其其格放下手里的缰绳,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她看着乌恩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就一阵酸涩,好像被人紧紧揪着一样,在黑水城里她无处发泄,可一看到乌恩大叔她就彻底奔溃了。
坐在马车里的罗升有听到动静坐起伸手正准备掀开帘子,结果被容辛给止住了。
“就让她哭吧。”
罗升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又坐了回去,转过头问容辛:“其其格不会……”
“不会的。”容辛说,他心里也清楚,其其格和巴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看起来没日没夜的打架斗嘴,闲来无事就一个挑逗一个,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二人的感情这才格外的深。
巴图就像是其其格的弟弟一样,一个调皮捣蛋的亲弟弟结果在和自己打闹的时候误闯机关丧了命,那个时候就好似天塌下来砸到自己身上一样,流着血的巴图气若游丝一般让她快走,可其其格又怎么能走呢。
她看到巴图摇头说‘不要’的时候,一时间心如刀绞,巴图年纪不大,他才来这世上多少年,他和自己不一样,他还有等他回家的姐姐在。
其其格泣不成声,巴图死了,其其格心里就缺了一角——再也填补不上了。
乌恩在远处胡杨树下站着,刚打开水烟袋抖了两下捏出一些烟丝来就看到有马车从黑水城里出来了。
进去的时候是五辆马车,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辆,他连忙将水烟袋揣回腰间,暗道不好。
一边手脚麻利地纵身一跃,先骑着马赶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那边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其其格坐在外边抱头哭泣,他一瞬间恍然了,吓得他立马下马揭开帘子。
傅颐轩受了伤面色惨白,看上去萎靡不振的。罗升有一只眼睛用纱布包了起来,不用想应该是瞎了,容辛和其其格看上去倒还是好好的。
他眼神不知该往什么地方看,颤声道:“其他人呢?少东家,大富兄弟呢、巴图呢?”
傅颐轩限于还在马车内没有站起来朝乌恩鞠躬道歉,他只能朝着乌恩垂下头,马车内一阵静谧,好像开始了一种无言的祷告一般。
乌恩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动作迟缓地放下帘子,又问其其格:“巴图呢、阿古达木呢?”
其其格听见他问话抬眸,她脸已经哭花了,溢出毡帽的碎发湿哒哒黏在脸上,乌青着的眼圈还流着眼泪,她胳膊上还带着伤,倔强地抬头看着乌恩抹去眼泪,她打着颤,说:“没了,都没了。”
乌恩恍若天塌下来了一样,身形不稳朝后趔趄两步,脸上流露出的痛苦不比其其格少,他说:“怎么会这样?”
其其格哽咽着说:“本来,本来……我和巴图在玩耍打闹,可知道这天杀的黑水城……我们打闹的时候巴图不小心踩到了西夏人的机关,一瞬间……就一瞬间……周遭的石柱子就晃动了起来,有些重物紧接着就掉了下来,他们都被砸中了……他们都没能逃出来,都没能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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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乌恩恍然失神,趔趄两步。
“这就是诅咒啊。”乌恩绕开其其格朝着黑水城走过去两步,黑水城阴沉的天上挂着的彩云像是西夏人胜利的宣告一样,它好像在十分挑衅地看着自己。
乌恩轻嗤一声,他一个已经是个半截子入土的人了,生来病死这些对他来说已经看淡了,巴图没了、阿古达木没了,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守护着草原的星星,他强撑着要把活下来的人带回去。
“其其格,赶车!”
他鼓足气朝着前路吆喝了一嗓子:“启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