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几个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傅颐轩,就连其其格和巴图的打闹也停下了。
“也好,找几个人去扎营,剩下的人开火做饭。”
容辛在梦里听到了扎营整顿的话,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当即起身也打算跟着许大富走,谁知被傅颐轩给叫住了:“容辛,你站住。”
傅颐轩其实并不打算交代他什么,只是领着他到了佛塔前,而后又背着手领着容辛绕着佛塔转了两圈。
容辛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一阵发懵:“少爷,你带着我这是打算做什么?”
“之前,有好些想问你的现在也算是找到个机会询问你了。”傅颐轩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你读过多少书?”
容辛骤然松了一口气,刚刚听傅颐轩说要询问,他还以为是他要提起自己的身份,正在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回复他。没想到傅颐轩问的居然是读的书。
“小时候就跟着一位先生读书,他让读什么就读什么,四书五经读过可没背过,当代大家的书也随先生一起看过。”
“金石古物你了解多少?”
容辛垂头思考了一会儿,他想着要谦逊但也不至于让傅颐轩看轻自己,又想着傅颐轩留洋归国对于西方文化与研究肯定十分厉害,日后必为我师,便不知道应如何开口。
傅颐轩正经了没多少时候就恢复了原本的纨绔模样,他没个正形的说道:“我藏拙,你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少爷我交流;我招摇,你又觉得少爷是个纨绔,小南蛮儿,你可忒难侍候了。”
果然,不正经的傅颐轩才是平易近人的,容辛回答他说:“金石古物的研究也是跟着苏先生学到的,不多但也不少。”
“不错,既然有底子那就好办,我知道你懂,可一直没问清你懂多少,现在要正式开始工作了,所以才问问你,算是一种迟来的面试吧。”
容辛一愣:“就……这样?”
“就这样,我知道你有多少底子,也好给你安排相应的工作,不然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问你这个逗你玩?”
容辛摇了摇头。
“洋人费尽心力从咱们的地方烧杀掳掠,洗劫无数珍宝,他们确实不识珍宝的真实价值,可他们知道的是珍宝就是珍宝,珍宝就是应该摆放在他们的王庭、他们的博物院里,无论价值与否。时间一久,等人都忘得差不多了,洋人紧接着再编造一个莫须有的谎言——时间一久——谎言就会被载入历史成为真理。你懂了吗?”
“从此传承断绝。”容辛一阵怅然若失,心里生出一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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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言喻的苦涩来。
真相被谎言掩盖,谎言遮蔽历史,历史被时间碾碎,从此黑即是白,白即是黑。
晚上帐篷搭好之后,一众人还点起了篝火坐在一起吃喝聊天,架在火上的锅里吊着一锅子羊肉汤,炖煮的时候越长,香味越浓烈,勾得一伙人都眼巴巴望着锅子。
其其格用胳膊肘碰了碰容辛,她欣喜地说:“羊肉汤可好喝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容辛只是摆手,他心里还在想着傅颐轩刚才对他说起的那些话,好像当头喝棒一般让他浑然觉得自己已如临大敌。
夜里,风渐渐起来,黄沙蔓延着的无边的土地上卷起一阵阵的沙浪,二月份的风沙像是刀子一样割在人脸上,傅颐轩突然站起朝着容辛走过来,看他站起来容辛不知不觉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过他倒是原地不动,只是等着他朝着自己走过来。
傅颐轩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去,走到容辛面前拿起围巾里三层外三层将他脑袋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容辛呸呸两声,吐出窜进嘴里的毛线,而后把围巾拉下来一点,睁着大大的眼睛的问傅颐轩:“少爷?”
傅颐轩转移话题,拉着他往帐篷走,“回去睡觉。”
“你羊肉汤还没喝呢?”
“不喝了。”傅颐轩知道容辛不喜欢那东西,他自己还饱着自然也不用喝,于是就不管不顾地拉着人回了帐篷,“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