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英大喜称谢,身形一起,飘登鞍后,用手环抱老人腰际,那灰衣老人—抖丝疆,—骑双跨,箭矢般直奔下去。
那匹黄骠马敢情不是凡种,奔起行来,四蹄翻扬,快速尽管快速:坐在上面却毫无颠簸之感。
罗英坐在鞍后,上身微倾,依贴在灰衣老人背上,但见两旁田舍行人,急剧飞退,那老人身上,却散发出阵阵暖意,使人如坐薰毡,如傍暖炉,竟昏昏然生出无限甜适舒畅的感觉。
疾奔约有半顿饭光景,细雨突然加密变大,雨点打在道旁水田中,激起—阵轻雾般水花,天色更阴,一场暴雨已经开始。
罗英扬目前望,忽见田野中一座凉亭前,系着—匹乌黑色健马,在雨中扬颈长嘶,再向亭中望去,赫然正是那混身劲装花玉娘,正斜坐躲雨呢。
他心中一喜,忙叫道:“老人家.快请住马,小可追的正是那凉亭中的女人……”
话声未完,灰衣老人微抖马缓,黄骠马速然刹住前奔之势,神闲气定,嘎然顿住。
罗英迫不及待跃落地上,探手下怀中摸银子,触手低头,不禁骇然,原来他们在大雨中奔行许久,这时才发觉身上竟无一滴水珠。
他再扬起头来看看那灰衣老人,更惊得目瞪口呆,敢情那老人浑身上下,滴水全无,甚至连马身上也不见湿点,大雨如注,一到老人身体三尺处,便自动分散开去,就像那人身上有一把无形的伞似的。
罗英暗暗吃惊,这才知道自己所遇,竟是一位身怀绝顶内功的武林高人,伸到吓里的手,半天也抽不出来……
第八十一章 荡妇淫娃
灰衣老人望着他颔首而笑,说道:“人已追到了,怎不过去呢?”
罗英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呐呐道:“方才不知老前辈乃是隐世高人,多有失礼,这……”
灰衣老人摇头笑道:“萍水相逢,便是前定,年轻人不可过于拘礼,否则,就流于腐儒了。”
罗英虔诚拱手道:“承蒙携带,并受明教,老前辈能赐告高姓大名吗?”
灰衣老人轻晒道:“缘至而聚,缘尽而散,人生变幻难测,何必留甚姓名?”
罗英不便再问,躬身一礼便向凉亭走去。
但才行数步,耳边突然响起灰衣老人的声音,道:“孩子,那花玉娘淫毒凶残,你若与她是友,趁早绝交,如若是敌,务必要防她媚术,危急之时,记住在华盖穴上用力一掌。”
罗英悚然一惊,霍地旋身回顾,却见那灰衣老人轻扬丝疆,遥遥向他颔首示意,蹄声遽起,业已涉雨而去。
他怔怔望着雨幕中飞驰而去的影,反覆思索着那两句警舌,心下疑云重重,只觉这老人来历寻味,行事飘忽,语涉禅机,但神情中,又像对自己颇有几分亲切之感。
不过,他既然如此关切自己,为什么却连名姓也不愿留下,这又叫人百思不解。
想着暗自摇头,于是小心翼翼,重又向凉亭走去。
花玉娘早看见罗英与灰衣老人的一举一动,正满怀讶诧,注视着他,见他涉雨直入亭中,芳心暗暗一震,忖道:好一个标致小东西,面上不觉排上一抹迷人笑容,停停站起来,呢声道:“小哥儿快来这边躲雨,淋湿了是会着凉的呀!”
罗英大步跨入凉亭,怒目一聚,见那花玉娘一身紧衣,几乎被雨湿透,裹着混身凸凹分明胴体,越发散射出醉人风姿,当真称得是一代尤物。
这时大雨如注,雨热未减,四野无人,凉亭中又只有自己和花玉娘,正是神不知鬼不觉,手到擒来。
罗英一阵暗喜,探手握住剑柄,翻腕一拉,“呛”地一声龙吟,短剑已撤出鞘来。
花玉娘粉脸一变,霍然倒退两步,惊问道:“小哥儿,你要干什么?一见面就舞刀弄剑的,敢是存心要威逼姊姊单身女人不成?”
罗英哼道:“花玉娘,贼淫妇,你知道小爷是谁吗?”
花玉娘掩口道:“哟!你这人是怎么搞的,初次见面,就出口伤人,你又没自己介绍一番,人家怎知你是谁?”
罗英道:“让你做明白鬼,小爷就是午间在赵家花园破坏你们好事的罗英,你要是识趣,自己就缚,省得小爷动手。
花玉娘“啊”了一声,柳眉微蹙,忽又嫣然笑了起来,骚首弄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罗少侠,少侠涉雨赶路,就是专为追蹑奴家来的么?”
罗英哼道:“你知道就好!”
花玉娘吃吃笑道:“唉呀!罗少侠,不是奴家嘴碎!你一定是瞧见赵家花园墙头那一幕了,千言万语也洗不脱罪名,但是,少侠也知道奴家奉命差遣,由不得自主的苦衷。”
罗英喝道:“我正要问你受谁差遣?园中那老贼又是谁?”
花玉娘道:“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少侠若放心得过奴家,何不坐下来,让我把前前后后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你……”说着话,眼角不住向亭外溜膘。
罗英左手剑诀一领,蓦地欺上一步,叱道:“小爷那有工夫跟你呷嚏,你如想藉辞拖延,等候援手,那就打错主意了!”
话声甫落,短剑抖手一振,剑花突涌,径向花玉娘胸前点去。
花玉娘惊呼一声,娇躯急转,避开一剑,脸上登时泛现出险毒的笑容,冷冷道:“罗少侠,我是个弱女人,你别逼人太甚了。”
罗英怒道:“你有多大道行,只管施展出来,小爷饶你不得。”
一面骂着,一面反手运剑,“唰”地迎胸划出。